一年的时间，对于高阶修士来说，弹指瞬过。

当韩易赶到正阳阁时，李正阳已是在阁内等候多时。

不过。

让韩易内心咯噔一下的是，李正阳此刻的状态并不好，只是一眼，韩易便看出他的虚弱，再一感应，其气息更是跌落半仙，只有化神巅峰的层次。

一年前，韩易见他之时，他可还是半仙巅峰。

更诡异的是，李正阳除了气息状态不对劲，却没有任何伤势。

这更像是一种……诅咒？

刹那间，韩易已是对李正阳的状态有了下意识的猜测，而他这种状态，也让韩易内心瞬间有不妙的预感。

看到韩易走进正阳阁，李正阳站了起来，虽然气息上显得虚弱，但从表面上看，却并无异样。

“韩易，你可算来了，走，进去再说。”

韩易虽有不好的预感，但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急切，脸色平静，跟着走进待客茶室。

可让韩易意外的是，一进入茶室，李正阳便伸出手，拿出两个巴掌大的微小玉瓶，玉瓶精致透明，透过玉瓶，可看到其内有神秘的金色液体，荡漾着微微金光，并不耀眼，但却神秘莫测。

“这是两瓶不灭神液，每瓶神液中有十滴，一共二十滴，你先检查一番。”

韩易脸色大喜，这一次他并没推脱，他对这种神液，也是相当重视，毕竟关系到自己突破不灭境，如神液有误，对自己来说，足以致命，因此，由不得他不谨慎对待。

拿起玉瓶，从其中倒出一滴液体出来，以神识包裹着悬浮于眼前，神识传来灼热感，只是一息，便已是承受不住。

韩易并不意外，不灭神液乃是至阳灵物，就连半仙神识都难以承受，何况自己的神识还并未达到半仙层次。

他伸出手，手掌心泛起微弱的赤红光芒，接住这滴神液，这赤红光芒自然便是神力，神力跳动，不断探查着这一滴神液。

同时，韩易双眸猛地一变，仿佛燃起熊熊神火，刹那激活了无相火瞳，而且，这一次的无相火瞳，他激发到了极致。

接着，他将这滴神液拿近眼前观察，在无相火瞳光芒之下，神液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看到了比灵气更神秘厚重的能量凝聚成微弱的颗粒，无数颗粒组成了这一滴液体。

而在茶桌对面的李正阳，看着韩易接住了不灭神液，手中神力涌动，眸中神光绽放，内心一震。

“古神修行法，不对，这是光芒不是肉身衍化，而是神力，真正的神力，这……这是古神体系修行者，而且看这神力的状态，应该是已至五阶巅峰。”

“嘶！”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不灭神液。”

“他这是为了突破半步六阶，也即对应仙道体系的半仙。”

“不过，正常情况下，突破半步六阶，应该只需要八滴不灭神液，这韩易竟购买两瓶，又是为何？”

“而且，五阶巅峰的古神力量，应当斩杀不了半仙，这韩易身上，应该有更强大的底牌。”

“另外，更重要的是，韩易竟是双系同修，而且，古神体系比仙道体系还要更强。”

“两百多岁，便能修行到这等地步，只有一个解释，韩易拥有特殊体质，如此，在古神体系修行上，才会一日千里。”

想到这里，李正阳的眼眸中微微一亮。

“那仙灵界还缺一人，等他突破了，再合适不过。”

李正阳震惊之后，便思索着，而在他对面，韩易手中的赤红神力快速消耗，仅仅三息，他便只能快速取出另一个玉瓶，将这一滴不灭神液装入其内。

不灭神液乃至阳灵液，就连盛装的器具，都需要中品灵宝以上，韩易拿出的这一玉盒，是不久前在罪痕古渊斩杀的半仙剑修乾坤戒内所得，此刻用来暂放，刚刚合适。

接下来，他又倒出第二滴神液，开始鉴定。

如此，足足花了半个时辰，韩易才将两瓶不灭神液鉴定完毕，接着又将所有神液都倒回玉瓶，收入乾坤戒中。

至此，韩易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见到李正阳状态不妙，还内心忐忑，以为出了什么变故，但没想到峰回路转，竟能如此顺利，倒是让他内心多了些惊喜。

饶是他已修行了两百余年，面对不灭神液，他还是内心平静不下来。

稍稍冷静下来后，韩易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向李正阳拱手道：“多谢尊使。”

李正阳摆摆手：“无需谢我，这本就是交易的一部分。”

“不过，我倒是之前没想到韩道友是古神体系修行者。”

韩易点了点头，他并不奇怪李正阳能看出来他的古神境界，毕竟，刚才他手掌心和眼睛散发出来的光芒，乃是神力，确凿无疑，一眼便能看清。

至于古神，在低阶修士见闻中，只有古神修行法，但李正阳已经是半仙巅峰，虽然气息因为某种原因降低，但眼界还在，自然看得出来，韩易所修行不是有后患的古神修行法，而是最正宗的古神体系。

这一体系，虽然没有仙道体系正统，但也是一种选择，只不过古神体系所需资源，堪称海量，在如今竞争激烈的修仙界，举步维艰，每一个境界的突破，都需要庞大的资源和漫长的时间支撑。

和仙道相比，古神体系效率实在是太低，已非主流，如果同修，绝对远远滞后于仙道体系，只能是在前期，起一定的辅助作用。

在李正阳一千多年的修行生涯中，他也只是见过两位将古神体系修行至第五阶的修士，而韩易是第三个，至于六阶，也即和真仙等阶的古神，他还未曾见过，就连关于第六阶古神的记载，在玄藏宫内都异常稀少，其中蕴含的秘密，不是他能探查到的。

到这里，双方交易已是结束，韩易谢过后，便又问道：“对了，尊使这是受了什么伤？”

李正阳眼神一闪：“这并不是伤。”

“这是落入我元神中的一道禁制所引发的周期气息变化。”

韩易眉头一挑，这句话他有些不能理解。

“元神禁制？周期气息变化？”

李正阳点了点头，迟疑了下便说道：“其实，如果你不问，我也想告知伱。”

“二十多年前，我在探寻一座缓慢崩散的仙灵界之时，被那座仙灵界内预设的仙术余波攻击，在元神深处留下了一道禁制。”

“我回到仙府后，寻了真仙诊断，才知晓仙灵界中那道仙术，名为溯源颠倒五行仙术。”

“幸亏当时我只是被波及，元神内的禁制只算轻微，如正面轰中，估计我得当场陨落。”

“而就算只是波及，在这道连真仙都束手无策的元神禁制下，我也会经历九次气息变化颠倒，三年一次，在元婴化神和半仙之间流转。”

“不过还有五年，我便能彻底摆脱这一道元神禁制，恢复实力。”

李正阳的眼神中，闪过隐藏得极深的既畏惧又渴望的复杂情绪。

他看向韩易，沉声道：“那座仙灵界的崩散速度相当缓慢，以上次探查的情况看，我们怀疑是某一位玄仙陨落之后所留。”

“韩易，你实力不差，如能以不灭神液再做突破，战斗力绝对会暴涨一大截，我邀请你一同加入，随我们探寻那一处仙灵界。”

“你看如何？”

韩易眯了眯眼，紧接着李正阳的话问道：“你们？这么说，尊使上次探寻那座仙灵界，并非单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