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练功,打拳抻腿,小半个时辰,这便是一个武人的晨功日常。
武人们也都习惯了,所以客栈的小后院就立了许多人,或起起拳,或拿腿,或动若脱兔,或静若处子,或飞龙在天,或松鹤延年,或虎虎生威,或老龟九盘。
好生热闹。
还有吐气喝气,操练五脏六腑的人。
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当真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但是,这些武功却都随意的展示着熬练的法子,自然不是各家门派的精髓,都是粗浅的热身法子。
若是真正的自家绝学被探究,这家门派怕是就离灭门不远了。
所以有时候在场中,那些懂得最欢的,或许门中绝学其实是一门静功,盘腿坐着,吞服药引,使以冥想的功夫壮大一身体魄。
华山武馆也在其中,个个浑不在意的演练着自家武功,换气的法子也都展示着,好似不在意被偷师一般。
武功分练功和打法。
顾名思义,练功便是打熬身体,打法就是与人战斗所用。
但练功才是一家武馆的根本,打法反倒其次,打法可以从练功中提炼出来,然后经过一次次与人战斗,再度总结出适合自己的,前人的也不过是总结下来,适合前人的,后来者还是得走出自己的路子。
华山武馆的弟子们之所以全无顾忌的演练着武功,其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自家的总教头,少馆主的嘱托,武功随意展示,还要大大方方地展示给被人看,不能有一点保留。
此举乃是为了宣传华山武馆。
对于总教头的话他们都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毫不保留地去做。
却说华山武馆的弟子们在演练武功时,华山武馆的馆主岳大虫和总教头岳不群却都先被请去八臂神门的帮派总舵,一同的还有其他被请来的江湖门派的主事人。
大家一道聚来,主要还是探讨江湖大魔头之事。
之前去信只聊了武林大会,大多数人还都以为是个盛会,领了六大帮派一同寄来的车马费后,便直接来了西京府,只有少部分的门派知晓此次武林大会乃是为了这么一位江湖大魔头。
“大魔头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绝不能留。”这是八臂神门的帮主八臂罗汉所说。
八臂罗汉年五十六,当年闹那场魔灾时,他正是愣头青小伙,才拜入八臂神门,见证了八臂神门的诸位长辈前赴后继,死在与八臂罗汉拼命的路上。
今时今日,便轮到他了。
但他有信心,他如今正值人生巅峰,这巅峰不止是他如今的地位,更是他如今的身体状态。
武艺已达绝顶,已将八臂神门的绝学八臂罗汉拳和千手菩萨剑练到了进无止境的地步。
他已经是宗师中的宗师,他有自信。
但这份自信并非来自自身武功,而是朝廷的支持。
朝廷已经遣来五支百人长弩队。
一支百人长弩队下,就是百人敌也得跪下认死。
何况是五支百人长弩队。
那魔头此番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他们怎么以这五百长弩手剿杀大魔头,方法自然有。
那魔头已经下了战书,将在这场武林大会上挑战所有门派掌门,他要完成二十年前未完成的大事。
此等嚣张气焰,怎能忍,到时五百长弩手备下,在大魔头现身之际,就将他射杀了。
只是他怎知道,此事其实乃是岳不群一手炮制出来的。
不过,八臂罗汉一说完这事,现场就有人皱起了眉头,然后发声:“八臂罗汉前辈,此事有些蹊跷啊。”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过去。
看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你是何人?”八臂罗汉身旁的八臂神门长老质询到。
“我乃九江会弟子张无忌。”此子怡然不惧,康慨说道。
“张无忌?”在场所有人都有疑惑,都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岳不群也面露古怪,因为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只不过不是在这方天地,而是在山海界。
是个前朝末年的人物,乃他昔年调查魔教的旧事时查到的。
曾是魔教前身明教的教主,更是武当张三丰的弟子之子,算是张三丰的徒孙,此人也是武功盖世,当时江湖无一人是他的敌手,除了张三丰,后来隐姓埋名,激流隐退,携妻小远走海外。
但张无忌只是张无忌,那个是张无忌,这个张无忌与他有何瓜葛,不过同名同姓罢了。
“曾阿牛的弟子?你师父呢?怎不见他来?”八臂罗汉沉声问道。
显然对于自己的面子被拂,有些不爽,所以这么问道。
张无忌落落大方的答道:“家师昨晚吃坏肚子了,正在如厕,便命我代他前来参会,此时友少侠可以作证。”
友少侠自然就是八臂罗汉的大弟子友人三了。
他此时也在旁,也点点头:“师父,确实如此。”
“行,那你便说说蹊跷何在吧?”八臂罗汉脸色没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