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殿内群臣也是纷纷调笑杨约,除了弘农杨家的,其他人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假。
宇文述则是不爽至极,争宠争不过裴矩,拍马屁又来了一个更会拍的,今后这日子不好过啊。
杨还真就吃这一套,他这个人要是不爱听马屁,也不至于眼下的中枢那么多的马屁精。
只见杨笑道:“早知如此,朕该让你早点回来才是。”
“不早不晚,刚刚好,”杨约笑道:“今后臣便不怕生病了,只要见到陛下,什么病都没了。”
我特么你要不要脸?宇文述都快吐血了,马屁还能这么拍?你家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杨放声大笑,可见十分高兴。
正所谓大智若愚,别看杨约今天的表现看起来很滑稽,但很多人是发自内心佩服的,人家这是大智慧啊,试问谁能放下身段这么拍马屁?
淅阳郡呆了这么久回来,这是功德圆满,修为大成啊?
事实上,杨玄感见到自己叔叔这副样子,他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你真是我亲叔啊,要不然我都不想认你了。
这是大隋,不是大清,大臣们没有奴性的。
裴矩这边,其实早就收到了消息,但他一直没有回应,首先,皇帝比较忌讳他和太子联系,再者,他知道这件事最后,还得是看皇帝的意思。
那么今天,皇帝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所以裴矩可以安排了。
赔礼道歉,这是必须的,由裴蕴做代表,想法设法去给人家梁王赔不是去,并且今后要跟人家搞好关系,得将来皇帝哪根筋抽住了,再翻出来跟你算旧账。
第二,坊间散布一些传闻,编造一些苏烈吐谷浑、尹吾战场上的功绩,好让苏烈的英武形象更深入人心,这一点,是为了照顾裴仁基的脸面,得对方脸上太过于挂不住。
本来裴矩还觉得,要不要将苏烈的祖上,往汉朝关内侯苏武身上扯一扯,但转念一想,杨铭要是皇帝,这事还能试一试,但眼下不行,容易被人攻讦。
当然了,扯也是往人家丢了族谱的旁支末系上面胡扯,族谱但凡完整的,他可不敢扯。
第三,给苏烈置办宅子奴仆及一应家居,不能寒酸,媒人最好是梁王,不要去找太子,太子不能掺和进来,营地抢人的事情,任何人不准外传是太子授意。
交代了好多要紧关节之后,裴矩派人快马将信送回京师,交给裴蕴,裴蕴识大体,这事他做最合适。
京师,杨铭和妻子杨茵绛,带着苏烈来到了亲仁坊的一座三进的宅院。
这宅子是杨茵绛的,不过杨铭已经赏给苏烈了。
跟两人屁股后面的苏烈,一脸的惶恐道:
“卑职绝不敢要,太子和太子妃请收回吧。”
杨茵绛笑道:“定方需知,你是太子的人,外面的时候你身上有着太子的一分脸面,裴家如今虽有意讨好你,不过是事后的挽回手段,咱东宫的人,也是要体面的,这个体面,何须外人施舍?”
“卑职能有今日,实拜殿下恩赐,如今寸功未有,怎敢接受如此恩赏?”
苏烈直接跪下道:“恳请殿下收回,卑职万万受不起。”
今日陪同杨铭身边的,还有吏部侍郎崔君肃,他不知道为什么太子要叫他一起,但是待会,他就知道了。
杨铭转身朝苏烈道:“长者赐,不敢辞,以后多点书,学点礼,别让人家瞧不起。”
苏烈顿时哭诉道:“卑职连累殿下受辱,万死难赎其罪。”
“我受辱?他们敢?”杨铭嗤笑道:“这座宅子不小,你父母不是始平县吗?让他们也搬进来吧,一家人热热闹闹,宅子才有生气。”
苏烈不敢再推了,因为他多少了解太子的性格,再推恐怕就要挨训了,甚至挨揍。
“卑职一定早日将老父老母接回来,于膝下奉养。”
崔君肃眼角一动,赶忙问道:“定方的阿爷,始平县担任何职啊?”
苏烈老实道:“回崔侍郎,卑职父亲苏邕,为始平县衙主薄身边的左吏,负责文书记录。”
“屈才了,屈才了,”崔君肃扼腕叹息,然后赶忙朝杨铭道:
“人才不得尽用,是臣的失职,臣以为,是不是应当将苏邕调任京师呢?长安县和万年县衙,眼下是有缺的。”
“官员调动是吏部的事,”杨铭负手往前走着,打量着宅内的光景,道:“不要问我。”
崔君肃明白该怎么做了:“是是是,些许小事,本不该殿下面前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