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四棍,把个杨瑞给打懵逼了,感觉眼前都冒金星,一个劲的开口求饶。
而长孙无忌则是在旁边哗啦啦的哭。
殿内的那几个千牛备表面上似乎心惊胆战,实际上心里乐的一批,打吧打吧,小殿下早就该收拾了。
杨茵绛想将儿子带下去医治,杨铭阻止道:
“几棍子而已,死不了人。”
杨茵绛心疼的抬袖抹泪。
又过了一会,杨瑾被带来了,当他看到杨瑞的惨象后,又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撒腿就往外跑。
他跑,别人不敢追,只有他妈敢。
裴淑英撩起裙摆就追了出去,不一会,揪着儿子的耳朵,把个杨瑾给揪回来了。
“啊?这是怎么了?我错了我错了”杨瑾直接哭,哇哇大哭的那种。
杨铭沉声道:“地契是不是你偷的?”
“是我是我,我错了我错了,父王饶命,”杨瑾一个劲的哭诉求饶。
裴淑英拿过木棍交给杨茵绛:“该你了。”
杨茵绛多少有点下不去手,朝丈夫道:“瑾儿年幼,不晓人事,还是免了吧。”
杨铭皱眉道:“念其年幼,况且刚才杨瑞已经替他顶了罪,就打三杖吧。”
杨茵绛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没动静。
等了半晌,裴淑英觉得她不够麻利,一把夺过木棍,朝着儿子屁股上就是三棍子。
完了杨瑾直接被打昏了,这下子裴淑英都懵了。
杨瑾才四岁。
长孙无忌哇的一声,扑到杨瑾身上痛哭,
“快传太医!”杨茵绛大急,赶忙抱起杨瑾就往寝宫跑。
傍晚,李世民下课后就来找杨瑞,因为他觉得杨瑞半途被带走,多半是偷东西的事情暴露了。
他完全没有想过,带走杨瑞的人为什么不把他也带走?
寝宫内,李世民目瞪口呆的望着偌大的床榻上,光屁股并排趴着的两个人,手心都在冒汗。
太狠了,竟然被打成这样?
杨瑞和杨瑾屁股上已经换了好几次药,没有原先那么疼了,刚才惨叫了一个时辰,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两个小子脸对脸,大眼瞪小眼。
太医署治疗杖伤的药,非常灵验,因为他们医治最多的就是这个伤。
大隋责罚官员以及下人奴婢,无非两种,轻的挨杖,重的挨鞭,太医署专门有治疗这两种伤势的药物。
李世民哆哆嗦嗦的站着,也不敢吭气,更不敢抬头看杨铭他们一眼,毕竟主意都是他出的。
他现在也不知道,杨瑞他们把他卖了没有。
片刻后,杨铭朝他看来,淡淡道: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回你阿姐那里去吧,明日再过来照看杨瑞。”
够意思啊,看样子没有卖了我,李世民“嗯”了一声,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瞧瞧,这才是干大事的,主动背锅的那都是傻子。
杨铭突然觉得,以偷东西的罪名这么惩戒儿子,仅仅为了让长孙无忌死心塌地,似乎有点大张旗鼓了。
大隋律关于偷窃的刑罚,是用来约束别人的,可不是用来约束一个可能承继大位的皇孙。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嘛,看你偷什么东西。
杨广若是知道自己两个孙子仅仅是因为偷了一份地契,就挨这样的打,恐怕也会训斥杨铭。
像杨瑞和杨瑾这样的身份,注定了他俩长大以后必须做一个双面人,张口闭口仁义道德,背地里一个也不遵守。
谁让他们是自己的儿子呢?
杨铭突然觉得,教子一途,任重道远啊。
杨茵绛和裴淑英这下子都心疼了,杨铭专门把她们俩人叫出来,嘱咐道:
“不要心软,这对他们俩将来没有好处,地契的事情也不要再问了,阿云拿给长孙无忌吧。”
裴淑英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的侍读身份被确定了,吏部那边也会备档,侍读没有品级,但是杨铭给他弄了一个八尉中最末的羽骑尉,从九品,属于是武散官,而李世民的秦王库直,品阶就高了,六品。
所以长孙无忌属于是品级最低,但是品级高的人见了他,都得给他好脸色。
就像领导身边的通讯员,人家还是临时工呢,但是谁敢给人家脸色呢?
他只要把杨瑞照顾好了,必定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