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杨广是派人联络徐景,让他做内应,监视东宫任何的风吹草动,但是徐景阳奉阴违,啥都没干,杨广就知道这个人靠不住了,于是派人下手。
杀了徐景,正好可以趁机接管东宫。
他有两个打算,一是南巡江都,二是封禅泰山,但是走之前,必须收拾了老三,不然难以心安。
杨铭点了点头,看向大理寺卿郑善果,道:“两天了,伱们说内常侍王溥是幕后凶手,但是王溥死了,死无对证,栽在他的头上,也牵强了吧?”
大理寺这边也破案了,徐景的死归咎在他的干爹王溥身上,这俩人本来关系是非常好的,但是后来闹矛盾了。
原因就在于王溥一直想从徐景身上打听太子的事情,徐景不干,王溥觉得自己这个义子是个白眼狼,以怨报德,所以两人早有嫌隙。
郑善果道:“事实确实如此,禁卫军当中,是有人看到他们俩前段时间在城墙脚下争吵,徐景死于毒药,而太医署那边也有呈报,王溥确实派人悄悄从药库窃取烈性药物,有窃贼的供词在,假不了的。”
杨铭双目一眯,故作大怒道:“只讲口供,不讲事理是吧?王溥哪来的胆子,毒杀孤的近侍?毒药怎么进的东宫?太医署的药库一直有人看管,怎么能被窃药?查不清楚,我要你的脑袋。”
郑善果内心叹息,我特么倒了血霉了,卷进这种事情里面?
他是负责查案的,查出什么样的结果,必须顺应皇帝的意思,杨广对他有过暗示,所以他心里非常清楚,皇帝要收拾太子。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老子要搞儿子?
当无法回答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装无辜沉默,这样一来会显得是太子胡搅蛮缠,不认大理寺的结果。
杨暕在一旁道:“太子息怒,徐景与王溥,这是私仇,与你无关,越是亲近的人,翻脸之后反而最是心狠手辣。”
“比如你我?”杨铭脸色狰狞道。
杨暕顿时一愣,结巴道:“这这说的什么话?这你就当我刚才是放了个屁。”
杨铭双目一眯,目光在满朝众臣的脸上扫视了一遍,目的是为了掩饰他给玄感、杨智积、杨纶、李靖、苏烈等人传递眼神。。
这个眼神,这些人都能读懂,这是要动手了。
裴矩最是精明,他没有看杨铭,而是观察着玄感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心中亮如明镜,瞥了身后的裴蕴一眼。
聪明人,是不需要把话说透的,办事,也不能讲透。
这就是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杨铭少见的当朝发怒,杨广也没有拦着,毕竟太子身边的人被毒死,等于太子本身的安危没有了保障,生气是很正常的。
朝会结束之后,裴矩给裴行俨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动声色的慢慢朝裴矩靠近,装模作样道:
“大郎出任礼部,是不是该设宴庆贺一下呢?”
待到靠近裴矩之后,只见裴矩一脸微笑,嘴唇微启,传话道:
“找个借口回你的右武卫大营,记住,于仲文不管说什么都不要听,一旦东都有变,不准任何人进城。”
“哈哈,行,改天就改天,”裴仁基朝着裴矩拱了拱手,就此离开。
他的右武卫,就驻扎在洛阳城外,与玄纵的大营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南,是洛阳城南面的两座屏障。
东都周边的十余万卫戍大军,分别在窦抗、杨玄纵、独孤武都、尧君素、鱼俱罗、屈突通、裴仁基、薛世雄、董纯手里。
只看名单的话,似乎只有杨玄纵和独孤武都能被太子所用,但从实际角度出发,杨铭一旦成功控制杨广,这些人里面,会有几个站出来反对的呢?也就三两个。
于仲文的作用,就是以皇帝的名义,接管这十余万大军,没有他的命令,这些大营的卫士,谁也不能动。
谁敢动,就是造反。
其中最不值得信任的,当属杨玄纵,所以于仲文带着自己的亲信,就住在玄纵的大营,他手里有杨广给的虎符,只要玄纵不是真的造反,就绝对不能把他怎么样。
于仲文眼下,只是以为皇帝对太子不满,要剥夺其部分权利,他不知道皇帝想弄死太子。
他更不知道,太子也有弄死他爹的心。
身在棋盘为棋子,于仲文没有那个觉悟,这其实也怪不着人家。
皇帝一共也就两个嫡子了,另外一个怎么看,也没有一丁点的储君之姿,在于仲文看来,皇帝再怎么也不会把太子怎么样,否则那不是动摇国本吗?
玄纵呢,现在也是非常客气,每日都会去于仲文那里听候调遣,实际上早就吩咐好下面人,一旦有变,先收拾于仲文。
他手下的班底,都是跟着他四处征战,出生入死的弟兄,绝对靠得住,于仲文身边只有五百人。
你在老子的大营,就是瓮中之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