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四月份,你们觉得,江南能否平定呢?”杨广在两仪殿的书房内笑道。
他最喜欢来这个地方,以前是读书看书处理政务,现在是写字聊天玩女人。
是的,杨广最喜欢在书房玩女人,在粉嫩的后背沾墨书写,或许会让他觉得很刺激。
虞世基笑道:“四月或许勉强,六月一定能行。”
现在是大业十一年,十一月末了,杨广在位已经十一年了,他这十一年,干了别的皇帝三十年也干不了的事。
“齐王在江都,毫无寸功吗?”杨广皱眉道:“朕还打算明年六月,巡幸江都呢。”
他是彻彻底底把江都当家了,在江都干了十一年的扬州总管,继位十一年,在江都又呆了有四年,反正杨广对京师,是没啥感情的,没有归属感。
裴蕴点头道:“齐王在洛阳,驻留近一个月,说是太子不给他拨粮,去了江都,又说卫玄怯战,反正目前为止,还没有打起来。”
蔡王杨智积道:“有些人啊,自己身上总是带着困难,他去了哪,哪就有困难,可偏偏又解决不了困难,只会告状。”
杨玄感冷冷道:“齐王在洛阳的时候,还不忘上奏书状告杨玄纵,说玄纵轻敌冒进,丧失主力,结果呢?前线所有将领一致认为,是玄纵于长芦一战,为决战开辟了契机。”
“这点没的说,”于仲文道:“我浏览过兵部所有军情奏报,玄纵这一战,吸引了高士达主力离开信都,给太子提供了决战之机,这点毋庸置疑,何况听说玄纵也受了重伤。”
“不是重伤,是差点死了,”杨约双手比画道:“这么长的一道疤,要不是身上穿着精炼铠,他就是个死。”
“玄纵还是得力的,这一点朕清楚,”杨广缓缓踱步,负手道:“朕准许齐王开含嘉仓但是他去了洛阳,开不了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裴矩、苏威、杨约下意识交换了一下眼神。
苏威率先道:“含嘉仓太过重要他们不敢随意开仓。”
“你避重就轻啊,”杨广淡淡道。
苏威嘴角一抽,道;“赵国公、陈国公等人,不愿齐王南下,干扰太子部署,所以他们在拖。”
“你的意思,他们认为齐王不应该去江都?”杨广问道。
裴矩代替回答道:“宇文述在洛阳也没有争取,可见他也不赞成齐王的策略,他现在是司空,又是奉陛下旨意开含嘉仓,但是宇文述也没有坚持,由此可见,他对齐王南下,态度是消极的。”
“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小看朕的儿子,”杨广双目一眯,坐了下来。
众臣一愣,赶忙起身请罪。
杨广冷笑道:“杨暕生于江都,长于江都,他对江南是熟悉的,从小于朕身边长大,用兵之道,耳濡目染,怎么也该懂个皮毛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在讨好太子,但是别忘了,齐王,也是朕的亲儿子。”
“臣绝不敢忘,”虞世基道:“兵部应立即发文斥责洛阳,敦促其尽快调粮给江都。”
“准了,”杨广沉声道。
在他看来,老三的功劳不能再大了,朝堂中枢,地方要职,已经很多太子的人了,如果杨铭借着出征,在河北、洛阳、江都培植势力,那自己这个皇帝,岂不是有被架空的危险?
人家杨广也不傻,他是不会允许儿子比自己强的,老三没有这个觉悟,他赢的太利索,威望来的又急又快,让杨广感觉到了危险。
“传旨,太子就不要去江都了,去洛阳歇着,让来护儿去。”杨广道。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帝猜忌太子了。
那么就不能去劝,因为越劝,皇帝的疑心会越重。
杨约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圣明,来护儿是江都人,由他平定江南,最合适不过了。”
裴蕴笑道:“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嗯?”杨约一愣。
裴蕴道:“还是以齐王为主,宇文述和来护儿为副,太子麾下的洛阳卫戍军,要跟着来护儿去江都。”
杨约眼帘一垂,得,有这俩人,南方很快就会被摆平,这是硬捧齐王啊。
“陛下高瞻远瞩,”杨约道。
裴矩也道:“如此一来,六月份,陛下一定可以三巡江都。”
杨广笑道:“太子此番辛苦,是该好好歇一歇了,毕竟是储君不能把他累着,齐王是兄长,就让他这个兄长为太子分忧解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