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正好,让你的人帮忙,把门撞烂。”
“姑母借一步说话,”杨铭凑到跟前,小声道。
杨丽华眉头一皱,慢慢向后退去,
杨铭跟上凑过来,小声道:“我刚才见过杨约了,就剩下一口气,姑母这个时候收拾他,会死人的。”
杨丽华双目一咪,恶狠狠道:“这个贱种,亲手勒死你大伯,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他。”
“姑母三思,”杨铭赶忙劝说:“事情不是这么做的,杨素的面子也是要顾及的,再说了,打死中枢大臣,父皇虽然会庇护姑母,但是悠悠众口封不住的,传出去,影响不好,堂堂正三品,若被打死,满朝文武,岂不人人自危?”
杨丽华转头看向杨铭,脸色不善道:“原来你是当说客,谁让你来的?阿摩?”
“别别别,姑母不要乱猜,”杨铭赶忙摆手:“玄感去府上通知我,我早先是不愿来的,但这里是王妃的娘家,不来不合适。”
杨茵绛正在坐月子,又给杨广生了个宝贝大孙子,现今她的面子可比杨素大。
杨铭继续道:“我跟杨素约好了,姑母请暂且放杨约一马,等他身子养好了,咱们在鞭打他一顿。”
杨约这两天没有上朝,杨丽华是知道的,而她对杨铭比较信任,想来那个贱种伤势颇重。
她刚才说要打死杨约,不过是一时气话,本意就是想抽杨约几十鞭子,出出气。
杨丽华怒气冲冲的返回马车,朝着府门喊话道:“这事不能了,不惩戒狗贼,本宫咽不下这口气,今日暂且回府,改日再来。”
说着,杨丽华看向杨铭:“愣着干什么?上来。”
“啊?”杨铭一愣,赶忙登上马车。
刚入车厢,杨铭就见到杨丽华已经哽咽流泪,她也不顾仪态,以袖口不停擦拭着决堤而下的泪水,张着嘴巴,哇哇痛哭。
终究是女人,心理比较脆弱,死的又是感情最深的亲弟弟,杨丽华此时的表现,完全在情理之中。
哭了半路,杨丽华才稍微平缓了一些,
“朝堂衮衮诸公,只有你一个人替你大伯说话,也真是难为你了。”
好险啊杨铭一直担心杨丽华看破自己的本意,眼下看来,自己当时在朝会上耍滑头,并没有被窥破。
“唉终是至亲,又是谁愿意如此呢?”杨铭道。
杨丽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姑母没有看错你,你这个人是看重亲情的,先是帮阿客(杨谅说话,又帮睍地伐求情,我得知之后,心里很安慰。”
你从谁那里知道的?朝堂里,哪个是你的线人?
深居在家,国家大事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你,也真是厉害。
杨铭道:“侄儿义不容辞。”
杨丽华神情落寞的望向窗外,幽幽道:
“我不能怪你阿爷什么,如果换作是我,恐怕也会这么做,父皇母后创业之艰难,我都看在眼中,我大隋国祚,不容出现任何问题,以大局为重,睍地伐是不能留的。”
做过皇后,眼界就是不一样啊,杨梅没有接茬,这句话没法接。
杨丽华缓缓回头:“今晚去我那里,陪我说说话,我现在想找个能说话的亲人,都不容易了。”
“侄儿当陪着姑母,以解哀伤,”杨铭赶忙道。
当车队抵达长公主府的时候,杨丽华的管家急匆匆跑过来,说道:
“府内有一贵人,正在等候公主。”
杨丽华不禁皱眉:“在本宫这里,还有贵人?”
“老奴不敢言说,”管家道。
杨丽华和杨铭对视一眼,瞬间就猜到,来人是谁了。
“姑母,要不我先走吧?”杨铭一脸为难道。
杨丽华蹙眉道:“怕什么?难道咱们杨家,小的都怕见老的?随我入府。”
杨铭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杨丽华进入内府。
正堂,一道伟岸的身影背对两人,正望着屏风上绣着的百鸟朝凤。
杨丽华家里摆这个,不算僭越,因为人家以前就是凤凰,是国母。
听到脚步声,杨广缓缓转身。
杨铭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赶忙上前行礼:“竟不知父皇在此。”
杨广笑道:“都是一家人,莫要多礼。”
接着,杨广又看向杨丽华:“两日来,弟惶恐不安,恐阿姐恨我,思来想去,终还是来了。”
杨丽华瞬间哽咽,哭诉道:“我们家为何会是这样”
杨广见状,赶忙上前安慰,
这种场合,自己是不能呆了,杨铭无声无息退了出去,熘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