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大喜之下,赶忙跑至府门外迎接。
楼嬷嬷,也就是独孤白楼,如今已经在圣后陵前服丧一年期满,按照独孤加罗的遗命,她来寻杨铭来了。
时至如今,杨铭也终于知道了对方的真正身份,独孤信的私生女,独孤加罗的同父妹。
只因独孤白楼的母亲出身不好,所以这段过往一直都是秘辛,鲜少有人知道。
独孤白楼将背上的一柄长刀解下,递给杨铭:
“还记得吗?我说过要教你刀法的?”
眼前的杨铭,已经是精壮的成年大小伙了,独孤白楼看在眼中,只觉岁月如梭,当年抱着杨铭给乳娘喂奶的一幕,仿佛仍在眼前。
杨铭见到独孤白楼,和见到亲人没什么区别,赶忙将她请至内苑,让杨茵绛安排住所。
“嬷嬷以后不走了吧?”杨铭亲自端茶过来,笑道。
独孤白楼摇了摇头:“阿姐的意思,是要让我继续照顾你,所以你得给我养老送终。”
“自当如此,”杨铭大喜。
“不过在此之前,”独孤白楼呷了一个茶水,突然抬头道:“我们要先做一件事情。”
杨铭点头道:“你说。”
独孤白楼道:“你要先想办法,将凤儿救出来,我打听到,凤儿被带去了牛耳山的静照庵,但是我去了一趟,没找到人,听那些尼姑说,凤儿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就被人带走了,至于被谁带走,她们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杨铭微笑点头:“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杨铭带着独孤白楼前往安置独孤凤儿的寝院,当后者见到院子里正在玩耍的独孤凤儿后,身子大震,眼泪夺眶而出。
独孤凤儿呆呆的望着伫立在院外的阿楼,嘴巴一撅,哭出声来:
“嬷嬷”
这是杨铭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
两女顿时相拥在一起,哭成一团。
说到底,人家俩都是独孤家的人,而且独孤凤儿进宫后的数年间,一直都在永安宫,自然与独孤白楼非常亲近。
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杨铭也没想到,独孤凤儿第一次开口说话,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杨铭不愿打扰她们的团聚时光,悄悄离开。
半晌后,独孤白楼长出了一口气,擦拭着凤儿脸上的泪水,柔声道: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把你带走。”
独孤凤儿抿了抿嘴,傻乎乎的笑着。
阿楼笑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独孤凤儿点了点头。
“傻孩子,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啊?”阿楼笑道。
独孤凤儿还是点头。
阿楼道:“他就是杨铭,你曾经的丈夫。”
独孤凤儿突然一呆,片刻后,微笑点头。
“傻孩子,”独孤白楼道:“好了好了,见到你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嬷嬷就跟你住一块。”
吏部带走慕容三藏的队伍,在五天后,还是被庞韬带人给追上了。
双方僵持了很久,一边不肯放人,一边非要拿人,差点都闹出人命来。
考功司郎中崔桧见对方态度强横,心知自己此番想要将人带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是神仙打架,自己一个跑腿的,实在犯不着以身涉险,眼瞅着对面这帮粗鄙武夫又要冲击车队,他赶忙派人上前谈和。
庞韬这小子仗着有杨铭撑腰,也是横的不要不要的,一点没把六品的吏部官员放在眼里,见到对方服软之后,还带人过来训斥了一番。
“我说崔郎中,你也真是不识抬举,荆州地界,不打招呼你就敢带人走,这么多年的官,你算是白当了。”
崔桧被他一番数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他也没办法,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眼前这愣小子,不跟你讲道理的。
“人,你们可以带走,但是请转告河东王,尚书大人那边,还得请河东王给个交代。”
“交代尼玛的头!”庞韬厉喝一声:“来人,把人给我带走。”
接着,便有几名王府部曲上前,接过马车,然后调转车头,朝江陵方向返回。
临走前,庞韬又抛出一句话:
“转告尚书大人,我们殿下还等着他的解释呢。”
说罢,庞韬一甩马鞭,带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