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你可算给我探出来了,杨铭一脸兴奋的拍了拍床沿,道:
“坐下说。”
陈淑仪点了点头,干脆盘腿上床,小声道:
“三天前,高玥收到一封信,自从那以后,她就不对劲了,整个人浑浑噩噩,我跟她说话,她都好像听不到,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
杨铭眯眼道:“然后呢?”
“我觉得那封信肯定有问题,于是我就趁高玥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陈淑仪道:“信没有落款,不知是谁写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几个字:高揽德在我手上。”
杨铭愣道:“高揽德是谁?”
陈淑仪错愕道:“我哪知道啊?信上就那几个字。”
“信是谁送来的?”杨铭道。
陈淑仪道:“不是驿站来的,是有人送至前衙门房的,高玥已经去问过了。”
杨铭彻底无语了,如果送信是今天的事,他还能让庞牛立即张罗人手全城搜捕,可惜是三天前的,三天了,人早就跑没影了。
于是杨铭忍不住道:“你可真是个棒槌,怎么三天才看到信?”
陈淑仪一脸无辜道:“信在高玥枕头下面,她那个人足不出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机会啊,我总不能硬闯进去翻人家枕头吧?”
杨铭还是不高兴:“你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把她支开,你不就有机会了?”
陈淑仪一愣,抚着额头道:“当时没想到这点。”
“所以说你是个棒槌啊,”杨铭忍不住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这下好了,送信的人找不到,落款也没有,谁特么知道抓了高揽德是谁。
不过杨铭还是派徐景找来庞牛,令他问清楚门房送信人的模样,然后在城内暗察一番,切记不要声张。
城内找不到,就不要找了。
大隋可没有摄像头,找个人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就算有名牌也不管用,这玩意容易造假。
唯一有用的,就是口音,很快庞牛就跑回来了,门房那边说了,送信之人操着一口地道的关中口音。
总管府到处都是关中人,自然不会听错。
这么看,抓了高揽德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大兴。
杨铭也睡不着了,干脆带着陈淑仪去找杨茵绛,
杨茵绛这丫头知道的事情很多,虽然杨铭也倾向于高揽德应该出身北齐宗室,与高玥有血缘关系,但是杨铭对北齐了解的不多,只能求教别人。
杨茵绛已经躺下了,知道杨铭来找,赶忙令丫鬟掌灯开门。
“都出去吧,”
杨铭遣退婢女后,来到床边坐下,让陈淑仪再点一盏灯,不然屋子里光线太暗。
杨铭绛上半身只披了件单衣服,被子里的下半身还光着呢,所以看到杨铭上床,赶紧捂了捂被子: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
“不算急,”杨铭道:“你听说过高揽德这个人吗?”
“没有,”杨茵绛诧异的摇头道:“你是从哪听来的?”
于是杨铭招呼陈淑仪过来,让她再给杨茵绛讲了一遍。
听罢之后,杨茵绛眉头紧锁:“多半是旧齐皇室出身,而且跟高玥是同辈。”
杨铭惊喜道:“怎么讲?”
杨茵绛道:“旧齐后主高纬,有五个儿子,分别是高恒、高恪、高善德、高买德、高质钱,你瞧出什么来没有?”
杨铭惊讶道:“你是说,这个高揽德也是高纬的儿子?”
因已睡下,头发蓬松杂乱,所以杨茵绛将长发往后束起,这个动作导致胸前一抹风光显露,杨铭赶忙避开目光。
杨茵绛察觉之后,赶忙停手,道:
“当初齐灭之后,后主高纬及任城王高湝以下大小三十王被掳至长安(北周时期,所以还是长安,其中并没有一个叫高揽德的,可是这个人的名字偏偏与高善德、高买德相近,多半是兄弟了,高玥应该是清楚内幕的,难道当年还有一个宗室成了漏网之鱼?”
“不应该啊,”杨铭道:“旧齐归顺的降臣不少,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杨茵绛道:“如果是遗腹子呢?”
杨铭恍然大悟:“有这个可能,高纬死后,他的嫔妃下落如何?”
杨茵绛叹息一声:“有被赐死的,有出家的,还有沦为妓女的,我不是很清楚,这些档桉,你想知道的话,恐怕得找一个人帮忙。”
“谁?”杨铭问道。
杨茵绛耸了耸肩:“除了二圣外,还有谁可以调取秘书省的卷宗呢?”
杨铭猜到她在说谁了。
裴矩掌管内史省,很多事务需要查阅秘书省这座中央图书馆的档桉卷宗,只有他可以随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