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沾了过继出去的光。
今天,梁彦光的四个儿子也都在场,袭了他华阳郡公的长子梁文谦,现在是光禄寺少卿,刚从鄱阳太守的位置上返回京师。
也就属这个人,最是沉稳,虽也悲戚,但给人一种可以扛大梁的感觉。
梁文谦赶忙起身,引导杨铭去往灵堂吊唁,过后,在后院的一处僻静院落的屋子里,杨铭与众人坐下。
杨雄、牛弘、杨汪、卫玄、游元、陈叔明都在场,而梁家的,只有老二梁玄德、梁文谦,还有梁师都。
梁师都的额头已经简单包扎了一下,脸色狰狞,一副猛兽欲择人而嗜的状态,杨铭直接让苏烈过去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你是不是活腻了?”杨铭怒斥道。
梁师都本身,也是一个猛人了,跟着于仲文打乌骨的时候,也是豁出命干的,但眼下挨了一巴掌之后,顿时痛哭流涕,额头贴在地上不起来了。
他爹梁定死的早,是被二伯梁毗一手拉扯大的,养育之恩重于泰山,别看梁毗在外面铁面无私,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他对这个继子是非常宠爱的,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因为梁师都,硬杠宇文述。
如果宇文述现在出现在梁师都面前,梁师都敢杀了他。
老二梁玄德过去搀扶自己的四弟:“起来吧,莫惹太子生气。”
“要跪别在这跪,梁候的灵堂在前院,去那边跪着去,”杨雄冷哼一声,吩咐亲随将梁师都给拖走了。
梁文谦这才道:“祖父之亡故,怨不着别人,几位叔父忧伤过度,以至乱了分寸,还请殿下见谅。”
他爹虽然早早就过继出去了,但也不影响梁毗是他的亲爷爷,他们老梁家三房,梁显、梁毗、梁定,都是非常团结的。
杨铭点了点头:“鸿胪寺已有定论,梁候是忧愤而卒,自然怨不着任何人,你们不要随意攀扯,小心引火烧身。”
老二梁玄德低下头,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他们家现在跟宇文述,算是结下死仇了,但正如太子暗示的一样,他们斗不过宇文述,但是指望他们忘了这个仇,也是不可能的。
梁文谦点头道:“臣下们必然处处小心,绝不牵扯旁人。”
杨铭点了点头,看向陈叔明:“梁侯丧事,是你主办,务要妥当周全。”
“殿下放心,必使周全,”陈叔明赶忙应声。
接下来,老梁家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了朝堂中枢的这几位大佬。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让他这么冒失的去找宇文述的麻烦,”杨铭阴沉着脸,看向卫玄。
卫玄低头道:“是臣的过错,臣与梁毗是多年故交,知他稳重,才说错了话,怎知他如此莽撞。”
“牵扯到了人家儿子,自然容易失了方寸,”牛弘叹息道:“他这个人最是护犊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卫玄叹息摇头。
大理寺少卿杨汪道:“关于宇文述的事情,诸位今后最好不要再提,人家正值圣宠,找他的麻烦,是自找麻烦。”
游元冷哼道:“梁侯所弹劾之事,证据确凿,陛下也太袒护了。”
他是梁毗的小弟,两人在背地里说不定都拜了把子了,关系非常之铁,游元是不服气的,继续道:
“宇文述这一次,先不论他,李浑敢将手伸进御史台,这个罪,他跑不了,我明日便弹劾李浑。”
杨雄诧异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李浑凭什么敢指使御史台的人?你针对李浑,势必牵扯宇文述,牵扯到宇文述,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人家是灭国之功,想对付人家,先掂掂自己斤两。”
游元哑口无言。
杨铭望着他们争论一番后,淡淡道:
“不要整天想着斗这个斗那个,你斗别人,别人斗不斗你?都低调一点吧,梁侯的这件事,都不要再插手了。”
杨铭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面前的这些人,也就只有杨雄和陈叔明可以信得过,其他人嘛,多少有点拱火的意思。
他们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心意,看看自己想不想弄宇文述,如果自己稍微表露出一层这种意思,他们就会全力去干宇文述,好在自己面前表忠心。
我年纪虽轻,却也不是你们能轻易忽悠的。
随着杨铭起身离开,众人也是该走的走,该留下的继续留下。
游元是不会走的,他得留下来,帮忙打点他这位老大哥的身后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