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省在开皇年间,编制为一百三十七人,临时工有四百二十一人。
这个部门是三省六部之一,权柄极大,五百多人处理日常工作,其实不算多,毕竟这是一个国家的最高办公机构,相当于中央办公ting,国wu院办公厅。
后来杨广改制之后,分权了,新设的殿内省和司隶台分走了一部分职能,但最重要的职能还是在门下省。
所以编制也减了,九十七人,临时工数量不变。
这个部门的临时工,可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宇文述第一时间便得知儿子被人给告了,人家在门下省,有人。
他没有痛恨鱼俱罗三人,只恨自己英雄一世,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
你们仨里面,有一个玄感这样的也行啊,可是你们连玄感都比不过。
当然比不过,弘农杨跟破野头,这能比较吗?底蕴就差了四五百年。
宇文述的心情很不好,虽然皇帝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了,但是他清楚,这是儿子的把柄,什么时候被清算,主动权在皇帝和太子手里。
晋阳城的一座官邸,宇文述将剩下的两个儿子叫来,
“你们兄长奉旨平叛河北,在当地滥杀无辜,被人家给告了。”
老二宇文智及诧异道:“谁那么大胆子,敢告大哥?”
眼瞅着二儿子如此不上台面,宇文述冷哼道:“鱼俱罗、史祥、屈突通三人联名,一个是河北使持节,另外两个是辅佐你们兄长平叛的,两边都把他给告了,你们倒是说说,这事怎么解决?”
一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宇文智及顿时哑巴了,这仨人的分量还是很足的,一个是高祖皇帝的人,一个是皇帝的人,一个是圣后的人,都不好惹。
“他们抽什么风了?大哥是奉旨平叛,他们却在背后放冷箭,他们想干什么?如此立场一致,不会是背后有人指使吧?”宇文智及道。
宇文述皱眉道:“最怕的就是有人指使啊,能同时指使这三个人的,可不一般。”
“不会是太子,”老三士及道:“太子应该不知道河北的事情,所以不可能是他,鱼俱罗是高祖皇帝的禁卫统领出身,史祥是陛下伐陈的老部下,屈突通是永安宫亲卫大都督起来的,眼下能同时指使这三个人,恐怕没几个啊,太子也未必有这个本事。”
鱼俱罗是高唐县公,史祥是阳城郡公,屈突通是邑川县公,三个公爵联名告状,任谁,都够他喝一壶的。
但是宇文述在听完三子士及的分析之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太子指使,事情就好办,我看呐,还是你大哥在下面搞得天怒人怨,让人家三个察觉不妙,杀人太多怕担责,所以统一口径,将事情都推到你们兄长脑袋上,你大哥太嫩了,斗不过这三个老狐狸。”
宇文智及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事情就怕上纲上线,这件事要是被捅出来,就怕有人借题发挥啊,杨约那个没卵货,可是盯的咱家很紧啊,这个王八蛋要是玩阴的,防不胜防。”
宇文述笑道:“杨约这里,我也有他的把柄,我会找机会暗示他,他要敢捅出来,我就把他们家在山东兼并土地的事情也捅出来。”
门下省,宇文述能知道的事情,杨约肯定也能知道,别忘了,人家曾经是三省之一内史省的老大,何况六部十一寺,弘农杨出身的实在太多了。
“裴老狗也得提防着点,我就纳闷了,他不跟杨约斗,为什么总是冲着咱们家?太子妃也不姓宇文啊?”宇文智及道。
“嘿,你还别说,人家真就是姓宇文,”老三士及笑道。
宇文智及嗤之以鼻:“杨素也是个不要脸,为了上杆子把孙女嫁出去,姓都能改。”
“你懂什么?”宇文述怒道:“杨素的手段也是你能揣摩的?我常常教导尔等,莫要轻视他人,你们倒好,也敢贬低人家杨素,你们算什么东西?”
两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宇文述一脸无奈:“我算是看出来了,等我死了,棺材板还没有合上,你们三个就会被人家给清算了,大祸临头,尤不自知,汝兄弟三人,不肖啊。”
“阿爷息怒,”兄弟俩赶忙跪下。
宇文述叹息一声:“你们俩谁回京一趟?给你们那个奸诈姑丈带一份礼物,眼下咱们需要修补跟人家的关系,否则势单力孤,只会死的更快。”
“阿爷居安思危,儿子敬服,但眼下满朝官员,有谁能与父亲相提并论?何须讨好李浑那个卑鄙小人,”宇文智及牢骚道。
李浑袭了国公的第二年,就不给宇文述上贡了,他觉得宇文述给他这个妹夫办事,是天经地义的。
但原先是你答应人家宇文述,袭爵之后,以国公赋之半每岁奉上,是你先不讲诚信的,人家宇文述帮了你这么大忙,就捞了一年的好处。
宇文述就是因此怀恨在心,发过一句牢骚:我竟为李金才所卖,死且不忘。
结果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