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也是裴矩第一次与自己的亲外孙近距离接触。
没办法,人家姓杨,要是别的姓,裴矩都能抱着外孙在城内耍一耍,但现在,他不能抱。
杨瑾在裴淑英的教育下,还是懂礼貌的,今年他也四岁了,说话也利索了,而且一股子浓浓的关中口音。
见了裴矩,主动行礼问好:“外祖父好。”
裴矩赶忙拉起外孙的手,笑呵呵道:“殿下终于吃胖一些,但也不能太胖,饮食要合理。”
“嗯,”杨瑾嗯了一声,就没再搭理裴矩,而是目光好奇的看向街道两旁的花灯,与杨瑞指指点点,滴滴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个时期的小孩,是不愿意和大人交流的,亲妈都不行。
裴淑英牵着世子杨瑞的手,与身边的公主杨婵说话,裴宣机和杨玄感在屁股后头跟着,而在她们周边,全是禁卫。
杨玄感瞧瞧自己外孙,再瞧瞧裴矩外孙,怎么看也是自己的顺眼,个子也高,方面大耳的,将来一定非常威武,比那个杨瑾霸气多了,小胳膊小腿的,一看就当不起大任。
逛了一个时辰后,裴矩故意落后一步,来到杨玄感身边,小声道:
“杨中书已经走了,临走前,关于河北的事情,杨中书有没有什么吩咐给你?”
眼下俩家是站在一条战线的,目的都是扶持杨铭上位,于是玄感态度谦和道:
“有的,叔父吩咐,在回京师之前,不要再提河北的事情。”
裴矩点了点头:“返京之后,玄感当与我通力合作,以秦王为主,先看他怎么做,你我在旁协助。”
“我明白,”玄感点头道:“那个魏征,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叔父再三嘱咐我,一定要保住这个人,不能让他死的太早。”
在裴矩和杨玄感看来,魏征早晚都得死,因为这个人本来就是一步死棋,皇帝拢共才两个嫡子,你都给骂了,那和直接骂皇帝,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死,你也要死的有价值,而魏征,就是拉开河北算账这道帷幕的关键所在。
裴矩道:“你找机会给杨文思交个底,让他有个准备,你们和清河的崔家,是姻亲,最好也打个招呼,告诉他们在河北的事情上,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把两条腿站稳了。”
“明白,”玄感点了点头。
两人边走边聊,刻意与裴淑英她们拉远距离,以便商讨大事。
而京师那边,杨铭也在准备今年的上元节。
这个节日,是真的费钱,但这个钱杨铭还不能省,毕竟节日是给老百姓过的,他们一年到头,也就那几个节日可以给自己找个理由放松一下,所以这个钱必须花。
卢楚接到旨意之后,第一时间便来拜访杨铭。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臂助,在被关中世家把持近三十年的内史省,根本就站不稳,下面的人没有几个把他当回事。
人嘛,总是希望能够争取更多,既然站不稳,那就想办法站稳。
“殿下近来整日忙于公务,臣却在深夜求访,心中难免不安,”卢楚坐下之后,一脸惭愧道。
不安个屁,你当初来找我告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杨铭笑道:
“公务繁重,还没来得及恭贺卢中书荣升之喜,”杨铭举杯示意。
卢楚赶忙举起酒杯:“惭愧惭愧,以微末之才出任中枢,臣的心里还是非常惶恐。”
说罢,他先干了。
先干为敬嘛。
杨铭笑道:“贵族声高冠带,为世盛门,卢中书既为其中翘楚,自然不应自贬微末,慢慢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这边不会推辞。”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卢楚大喜道:“今后真的要时常叨扰殿下了,很多事情,臣这里还是希望殿下能帮着拿主意。”
他这句话就很有意思了,他在暗示杨铭,只要你肯帮我,那么内史省有些事情,我就会照顾你的意思,大家各取所需。
杨铭点头道:“我向来以诚待人,卢中书应该是听说过的,我帮你并非有所求,而是希望卢中书能早早接手内史省,将省内政务理顺,不负陛下所托。”
“臣当竭尽所能,”卢楚一脸肃然道。
等到卢楚走后,躲在屏风后面的陈淑仪才走了出来,一屁股坐进杨铭怀里,笑道:
“这个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杨铭嘴角一翘,在陈淑仪的娇嗔声中,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衣物
这丫头秉性难改啊,还是不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