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儿子大婚,听说是齐王牵的线,你这么针对秦王,用意如何,大家都明白,不要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对事不对人,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收起你那些小伎俩吧。”
“混账东西,”杨广大怒道:“轰出去。”
于是玄感成了第三个被轰出朝堂的,他说话之前,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他就是要故意将事情捅出来,好让陛下知晓,来护儿是有私心的。
杨广凝眉锁目,扫视群臣:
“宇文述,齐王的岳丈,杨玄感,秦王的岳丈,你们还谁有,是秦王党齐王党啊?都站出来,让朕好好端详端详。”
这话一出,群臣纷纷跪地,杨暕更是心跳加速,狗日的杨玄感,胆可真肥啊,什么都敢往外面捅,这下好了,把自己也给牵连了。
果然,杨广看向自己的好二儿,问道:
“厉害了啊?都学会给人牵线搭桥了?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没有啊?”
杨暕一头磕在石板上,不敢吱声。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杨广站起身,负手冷笑道:“你们都在打朕两个儿子的主意,是不是?将来好做从龙之臣。”
苏威抬头道:“臣万不敢有此念头。”
“朕没有说苏卿,你,朕还是了解的,”杨广先把苏威给摘出去了,随后又道:
“朕给你们一个忠告,不要跟他们俩有什么牵扯,这是为你们好,朕不会杀自己的儿子,但可不能保证不会杀你们。”
“臣等有罪”
群臣纷纷请罪。
杨广冷眼扫视大殿之后,澹澹道:
“秦王妃不守女德,胡乱造势,以至于拖累夫君,敕令,贬为庶人,其子过继裴氏,册封秦王正妃。”
“陛下不可!”
刹那间,十余人相继出声,为秦王妃说情。
杨广大袖一甩:“朕意已决,退朝!”
“你到底想干什么?茵绛刚刚才为你再诞下一皇孙,凭此功劳,你也不该惩戒她,”萧皇后在得到消息之后,赶往大业殿,找杨广来要说法。
杨广叹息一声,朝妻子摆了摆手:“你先不要动气,我这也是为她好。”
萧皇后焦急的走过来,道:
“我都听说了,你就这么让人在朝会上指责铭儿?还惩罚儿媳?他们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谁做的最多,谁受的委屈就越大?”
杨广合上卷宗,澹澹道:
“朕将来会弥补她的,朝局如此,有时候该退一步就得退一步,那么多人抓着铭儿不放,朕总得有个交代,惩治茵绛,不过是替铭儿挡一挡,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再敢提这件事了。”
“那也太委屈茵绛了,那舞乐我也看过了,根本没有什么,是有人借题发挥,”萧皇后道。
“朕当然知道,”杨广笑道:“昭儿离世之后,朕迟迟不立储君,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现在朝堂上已经分成了三派,一派拥护老二,一派拥护老三,还有一派,指望着昭儿的那几个孩子”
“暕儿无德,不宜为储,昭儿的孩子还小,更不适合,”萧皇后道。
杨广笑道:“可他是老二,朕如果废长立幼,会出大乱子的,眼下还不是时机,看似老三占尽了优势,实际上老二这边也不简单,有些事情,老三得自己去做,别指望朕帮他去做,我拿下茵绛,扶持裴氏,就是希望裴矩能死心塌地的帮衬老三。”
说着,杨广牵起妻子的手,安抚道:
“杨约有小谋而无大智,又喜欢揽权,远不及杨素,杨素不在了,只能指望裴矩,我若现在立储,恐怕一步都不能离京,何谈巡视天下?”
“你如果早立铭儿,也许更稳当,”萧皇道。
杨广微笑摇头:“你不懂的。”
兄弟翻脸,那可是要下死手的,无论立谁,另外一个必起杀心,现在谁都不立,反而暂时能两相保全。
杨广当然知道自己该选谁,可惜有很多事情,杨铭不能帮他办到,只有老二可以。
兄弟俩现在相互制衡,反倒可以稳固朝堂局面,也许将来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但现在,他为眼下局面考虑,只能谁都不立。
半晌后,杨广沉吟道:“朕为太子,靠的就是自己,他们兄弟,也只能靠自己。”
萧皇后叹息一声:“小心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