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开始就知道,肯定是皇孙,那便是杨瑾了。”
接着,杨广令人取来一本厚厚的典籍,这套典籍上面,记载的是大隋全国行政区域划分。
杨茵绛见状,内心大喜,因为这是要封王了。
只见杨广一页一页的仔细浏览,半晌后,点了点头道:
“今年运河就要开通了,运河自荥阳始,值此国运昌隆之年,便以荥阳做他的封地吧。”
“儿媳代裴氏,叩谢父皇,”杨茵绛俯首行大礼。
杨广笑道:“皇后还不知道这件喜事,老三挨了罚,眼下就在永安宫,你去吧。”
“儿媳告退,”杨茵绛心花怒放。
大隋封王,看地方,北为尊,南为卑,封在北方是最好的,而北方又以关中为上,河南次之,山西河北再次之,山东垫底。
荥阳,是后世郑州的一个地级市,眼下的豫州,荥阳也是仅次于洛阳的好地方,这里还盘踞着一个一线门阀,荥阳郑氏。
郑氏以国号为姓氏,源自于西周时期周宣王之弟姬友的封地,郑国,郑州的名称也来源于此。
当年杨铭三兄弟的封王,就可见一斑,长子杨昭是嫡长孙,地位最尊,封的河南王,杨暕不受宠,南方豫章王,杨铭打小由杨坚夫妇抚养,封了距离关中最近的河东王。
所以杨广怎么封,封到哪,杨茵绛是非常在意的,这意味着裴淑英儿子的受重视程度。
实际上,杨广这么封,多少也是顾及到了裴矩的面子,他特别器重裴矩,裴矩现在就是代表大隋,在西域诸国间合纵连横,等于是杨广对外的话事人。
杨茵绛见到丈夫的惨状后,只是一味的垂泣抹泪,她是不敢抱怨的。
她越哭的伤心,萧皇后这边就越是不忍,埋怨杨广下手太重,也好消解儿媳妇的委屈。
“铭儿这些天就呆在我这,等伤好了,再回去,阿云眼下正需人照顾,你不要久留,”萧皇后道。
关于裴淑英产子,萧皇后也开心,但和杨广的开心不一样。
这就是观念的不同,在杨广看来,杨铭初生的儿子,是为杨家开枝散叶,将来也会成为巩固皇权的一份子,但是萧皇后眼中,那就是一个孙子,属于是隔代亲,没有杨广那么复杂。
杨茵绛是真的不想走,所以她没有吭声,以沉默作答。
在她看来,王府里那么多人,足够照顾裴淑英周全,用不着她忙前忙后,但是丈夫受伤,她做妻子的,怎能不随身服侍?
萧皇后皱眉道:“王府添丁,铭儿不在,你做为王妃,怎能不回去主持大局,介时宾客齐至,主家却不在,是何道理?”
杨茵绛无奈的点了点头,松开紧握着杨铭的手。
等她走后,萧皇后俯身朝杨铭笑道:“是个好媳妇,比那两个姓韦的都好。”
杨铭刚要说话,结果牵动了背上伤势,发出一声哀嚎
杨玄感这一次,可是真卖力,自打来了王府,发现闺女不在,他便代替闺女,在王府迎客,亲力亲为,各方面都打理的非常周到。
杨素在,杨素不在,杨玄感完全就是两个人,换句话说,就是有人撑腰的杨玄感和没人撑腰的杨玄感。
今后,他得独当一面了,犯了错,可没有人给他擦屁股。
而他也知道,自己的礼部尚书,是杨铭给他争取来的,所以心里特别感激自己的闺女,别看闺女整日的数落他,大事上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裴淑英产子,按理说跟他毛关系没有,但是杨玄感认为,自己眼下非常有必要和裴矩搞好关系。
“今日家主不在,我便僭越了,我代王妃,敬诸位一杯,”杨玄感红光满面道。
房间里,只有寥寥的七八个人,但这些人,都姓杨。
杨雄调侃道:“常闻玄感最是畏惧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痛脚被王妃抓在手里啊?”
“非也非也,我独此一嫡女,自小宠溺,宠坏了,”杨玄感道。
“欸”杨恭仁赶忙起身,嬉笑道:“玄感是说,你把王妃宠坏了?”
杨玄感一愣,连忙道:“失言失言,恭仁就不要取笑我了。”
众人捧腹大笑。
杨茵绛是他的女儿不假,但现在是皇帝的儿媳,是有尊卑之分的,所以杨玄感不能说“宠坏了”王妃。
当然了,这不过是大家席间的笑谈而已。
到底是伦理在前,还是尊卑在前,得看皇帝心情,皇帝是大于一切礼仪法制的。
《开皇律》所载刑法,很多都是模棱两可,留有余地,也就是说,皇帝想以律法治你,怎么都能给你挑出来一条。
以模棱两可之法,治名正言顺之罪,这就是大隋律法的弊端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