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二杨暕出生的时候,杨广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所以杨暕是由乳母抚养长大,至于老三,更不用说了,早早的就离开了自己身边。
秦王府的朱三力,以前就是杨广的近卫,后来之所以留给儿子,也是因为忠诚可靠。
朱三力被带到杨广面前,跪地行礼:
“卑职拜见陛下。”
杨广澹澹道:“齐王府那个叫乔令则的,是不是你带人伏杀的?”
朱三力点头道:“回奏陛下,卑职奉秦王命,不留活口。”
站在一旁的麻老六,闻言一愣,哑然失笑道:
“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小子害我?”
朱三力正色道:“兄长询问,弟不能卖主,陛下询问,弟不能欺主,其中苦衷,请兄长谅解。”
麻老六无所谓的笑了笑。
“什么叫忠仆?这就叫!”杨广收回看向麻老六的目光,也笑道:
“你这个人还是得力的,要不然朕也不会将你放在朕的儿子身边,两次问话,你做的都对,朕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朕这次问你,秦王为什么要让你杀人?
朱三力道:
“禀陛下,具体缘由,卑职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但事后猜了一个大概,但是否为真相,卑职也不敢妄言。”
“无妨,说!”杨广一甩袖子,以肘枕膝,静等下文。
朱三力道:
“当年秦王任职荆州总管的时候,有一个叫燕宝寿的人,短暂的担任过秦王的属官,卑职也是事后才知道,此人是昌平郡公(燕荣的长子,齐王在弘农郡掳走的女子,就是燕宝寿的女儿,想来也是因为父亲曾为秦王属官的缘故,她派人往洛阳求救。”
这时候,杨广目光询问的看向一旁的内侍高野。
高野道:“此子确实做过秦王属官,吏部那边也有备桉,现今已经被调回京师,好像是在万年县衙任职,他的妻子,是观王的女儿。”
事实上,杨广心里都知道,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你继续说,”杨广道。
朱三力道:“殿下一开始,其实不太愿意出面,但是齐王在借粮一事上,实在是做的太过分,每日来秦王面前抱怨的官员,数不胜数,许是动了气,所以秦王令我率人袭杀救人,既给齐王一个警告,还能从观王府这边得个人情,因怕走漏风声,所以嘱咐卑职不留活口。”
杨广点了点头,不再问这个话题,而是岔开道:
“老三身边的近卫,换过没有?”
朱三力摇了摇头:“一个没换,只是换了近卫统领,曾给陛下牵马的陈进,他的侄子现在是秦王的近卫统领,至于司马,还是圣后身边的庞牛,王府部曲,几乎没有变动,就是新增了一些王妃的娘家人。”
“陈进的侄子?”杨广身子后仰,心里对杨铭的戒心大减,笑道:“我记得那个小子,好像射术不错。”
“陛下强识,就是他,”朱三力道。
杨广又问道:“你是秦王近卫,他在洛阳和齐王第一次见面,你在不在场?”
朱三力答道:“卑职在院外守候,等见到秦王的时候,他身上衣服多处都被扯烂,应是与齐王有过肢体冲突,因为除了齐王,没人敢动秦王殿下。”
“冲突?他们为什么起冲突?”杨广表情凝重,追问道。
朱三力道:“具体原因,卑职因为守在外面,并不是听得很清楚,好像是因为封王的事情。”
杨广双目一眯,又问道:“朕听说,秦王在借粮一事上,其实事先都已经安排好了,齐王只需照做,粮食供应就不会出问题,是这样吗?”
“是的,王府长史元文都,祭酒李百药,早就被派下去负责借粮一事,”朱三力道:“当时卑职曾听越公与宇文尚书交谈,说什么齐王那边其实很省事,只要以官府的名义开个借据就好,不该像当时那样,粮食迟迟运不上来,以至于延误工期。”
杨广听完后脸色阴沉,沉默半晌后,挥了挥手。
朱三力见状,赶忙退了出去。
杨广召见朱三力,其实就是想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他想知道,老二和老三之间的冲突,到底是谁起的头。
眼下看来,多半是老二的问题,老三身上背着东京营造的差事,肯定不会乱来,老二掣肘,也是想让老三因延误工期而获罪。
这个王八蛋,敢在朕的国策上动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