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九章 新型高炉(2 / 2)

杨铭所罗列的这些材料当中,画眉石和硅石都需要烧制,石头这玩意温度是次要,只要烧制的时间足够长,就能化成灰。

所以还需再增设几座烧灰炉,先烧石头,烧成灰的画眉石和硅石冷却之后,再将火油和松油倒进去搅拌均匀,至于比例,杨铭也不知道,所以只能让他们看着办。

火油和松油是粘合剂,主材料是画眉石,辅料是硅石。

最后一步,就是混入耐火粘土,也就是当下炉体的主要材料,也就是铝土矿,大隋称之为矾土。

当何彦看到这一步的时候,就知道太子不是闹着玩了,这尼玛分明就是一种未知的工艺啊?太子从哪学到的?

杨铭放下手中的笔,道:“新的炼窑还是需要慢慢来,先塑高炉吧。”

云定兴眼下也兴奋了,因为他知道太子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令人加快收集材料的速度,于五天后,在新场址已经夯实一片空地上,亲自下场指挥,制造新型高炉。

按照杨铭的办法,云定兴带人几番尝试之后,确定比例,然后将画眉石和硅石烧制成的灰与火油、松油搅拌均匀,再混入大量矾土,以此石浆开始塑造新炉。

七天后,高炉起来了,高十一米,宽五米。

新的高炉外面看起来干了,但是里面还没干,所以需要先以小火烘热炉体,让炉体适应火的温度。

烘烤了三天后,准备试炉了。

首先加入大量的栗炭,然后加入精铁矿石,再由云定兴改造之后的巨大鼓风机送风。

这一次主要测试的,是炉体的耐高温程度,看看新建的高炉能经受多高的温度。

短短一个时辰,炉体的温度已经疾速上涨,随着时间推移,距离十几米外都能感受到那阵热浪的烘烤。

杨铭的这个法子,其实就是非常简陋的石墨坩埚,受限于当下条件,所以炼炉的整体材质,肯定是不太行,但是比起原先的那些炼炉,不知强了多少倍。

试炉,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毕竟是新炉,耐高温程度如何,谁的心里也没底,杨铭也没底。

这么大一座炉,旁边架起的炉台上有观火的,炉体中间的通风口,有负责通火的,也就是避免风力积压在炉底上不去,需要以铁棍不停的左右捅插,下面还有操作鼓风机送火的,拢共十七八个人。

炉体一旦崩塌,这些人小命危矣。

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到时候一旦崩塌,一点火星溅到身上,他们也受不住啊。

时间一点点推移,直到夜晚繁星密布。

远处的高台上,一名工匠朝着人群兴奋的高喊道:

“化水了,化水了。”

到了这一步,至少证明了太子这个法子制造的高炉,耐热程度不亚于原先的高炉,似乎可以停止了。

但是云定兴不准,他要测试的是,这个炉子到底能承受多高的温度。

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高炉化水之后,就需要停止鼓风,立即开炉,引铁水出来,以降低炉体温度,避免其崩塌。

“不要停,继续送风,”云定兴冒着风险,独自一人上前,绕着圈子近距离观察炼炉,从炉体表面并未泛红来看,应是还可以继续承受高温。

经验老道的工匠,也看出火候来了,纷纷冒险上前观看炉体。

胆子小的人,干不了技术活,古今皆是如此。

又过了很久,高台上的那几个工匠们,浑身的汗刚冒出来就被烤干了,他们已经快扛不住了。

云定兴还要继续,但是杨铭阻止了,他不希望闹出人命来,于是道:

“开炉吧。”

接下来,几名工匠打开炉底,一汪滚烫的火水,冒着泡的流淌出来,进入底下早已挖好的蓄池内。

云定兴浑身狼狈,一张老脸已经被熏烤的像个猴屁股似的,他一路小跑回来,朝杨铭跪下,喜极而泣道:

“成了成了,太子之法巧夺天工,此技艺必与太子一起,千古流芳,供后世景仰膜拜。”

这马屁拍的,我不过是改造了一下高炉,就流芳千古了?你这已经词穷了啊?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还能用什么形容词呢?

独孤怀恩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些铁水,怔怔出神,半晌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妈的,他竟然比我还懂?

在场的一干工匠们,眼下都是满腹狐疑,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杨铭,难道皇宫真的藏有一些冶炼工艺的不传之秘?

要不然太子怎么会懂得用这些材料来造高炉呢?

不过眼下,没有人再怀疑太子是胡来了,大家已经心服口服,接下来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不会再将杨铭视为门外汉了,人家分明就是个专家。

杨铭环顾周围,新的场址仍在铺设地面,夯实基础,没有十天半个月,无法建造场房。

于是他带着云定兴返回闻喜县城,打算好好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搞。

独孤怀恩现在已经将杨铭视为偶像,人家不叫他,他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他打算拜师学艺,或者叫偷师。

闻喜县衙已经被腾的干干净净,县令及一应官吏,都在县令的家里办公,他的县衙被杨铭征用了。

县衙大堂,杨铭皱眉道:

“时间还是太久了,以木炭烧制铁水,用了整整一天,皆源于火力不足,应改用煤。”

云定兴皱眉道:“煤中多杂质,恐污染铁水材质。”

杨铭道:“用白煤(无烟煤,而且不是在高炉用,是在烧制杂矿取其精铁矿石的低炉用,低炉出来的精铁越纯,那么高炉烧制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

云定兴听完,皱眉若有所思一阵后,一脸严肃的点头道:“可以试一试,臣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今后炼窑如何兴建,唯太子之命是从。”

“怎么?今后才听我的?”杨铭问道。

云定兴一愣,赶忙道:“不不不,从前,当下,今后,皆以太子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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