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运河上被拨出来的那一万府兵,分为三军,一支去了临洺县,一支去了邯郸县,一支去了首府永年县。
临洺县和邯郸县的县令都死了,县城里乱成一团糟,大军到来之后,开始稳定秩序。
当他们得知邯郸县的高奖已经完蛋,临洺县的张开往东边上党郡逃窜之后,主将立即就跟郡守府打招呼,让他们速派一个官员过来主持大局,他们要撤了。
县城没有粮食,府兵又多,再不回去官兵都得饿肚子。
陈君宾是不想让他们走的,强行挽留了两天,奈何人家主将收到消息,清河郡一段的运河上,民夫大量逃走,官兵数量不够,拦不住。
逃走的民夫数量巨大,都朝着清河郡东边的齐郡方向跑了。
齐郡有张须陀。
春游结束了。
长孙晟的儿子长孙安业,实在是名声太臭,虽然杨铭跟秘书省著作郎裴偲打过招呼,但人家照样不愿意让闺女嫁给长孙。
所以明年的春游,长孙安业应该还会来。
裴偲官虽小,但他知道自己家族跟秦王府走的近,远胜长孙家,况且族内也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当时身处营地裴淑英,询问裴淑英的意思。
裴淑英当场就给否决了,既然是烂人一个,就别想娶她们裴家的闺女。
杨铭这边,先一步撤掉大帐返京,玄挺负责殿后。
走过场一样的参加了第二天的朝会后,杨铭在秦王官署主持会议,杨雄等少数留京的大臣也都来了。
在他们看来,秦王在哪,哪就是朝会,就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
“吕永吉真是个蠢货,竟然能让一群流民把上党糟蹋成很这样?我今日就写奏疏,参他一本。”
说这话的,当然是杨雄了,也只有杨雄有胆子骂一个皇亲国戚。
前方军情奏报,涉县被劫掠一空,虽然吕永吉成功攻进了县城,但损失也不小,死了两百多人,而且贼首那个叫什么真君的,也让他给跑了。
叛军头子张开,眼下不进县城,仗着人多势众,专门在周边乡里劫掠,上党郡尉段芝兰也不敢出城,毕竟他虽然招募了足够的人手,但没有军械,守城还行,出去打够呛。
大理寺唯一留守在京的杨汪说道:“殿下是不是应该派遣一位主将前往上党主持大局,吕太守不是知兵之人,大事交给他,让人难以心安。”
杨铭问道:“杨少卿认为,我该派遣谁去呢?”
“李靖不是在京吗?让他去,”杨汪道。
杨雄立即皱眉道:“李靖现在和韦云起兼着京师城防大任,怎么能去干这个?上党重要还是京师重要?”
杨汪沉吟片刻,继续道:“那殿下就需要速给吕太守去信,让他多听听上党府薛安国的意见,薛安国这个人以前在河东军府任职,跟着殿下平定汉王叛乱,是个能领军的,现在上党成了这副样子,多半是吕永吉没听下属劝告所致。”
“这个信我会写,”杨铭点了点头。
观王杨雄道:“乔钟葵那边,应该就要出兵了,有他在,上党的乱子应该很快就会平定,唉南北运河动工,这才不足两个月,竟然就闹出一场波及两郡的动乱,齐王那边再这么乱来,恐怕要出大事。”
房玄龄看向杨雄,说道:“齐王是豫州牧,眼下运河工程都是齐王管着,殿下这边不宜劝告,恐伤和气。”
他们兄弟之间还有和气吗?杨雄明白杨铭的态度,于是附和道:
“确实如此,河北河南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但是山西是京师东面门户,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不插手,应该给窦庆写信,让他拨出一些钱粮支援乔钟葵。”
房玄龄苦笑道:“河东也没有多少粮食,郡丞徐德言已经来信,请求朝廷拨钱招募兵马,以备后患,殿下念及国库不足,于是自己掏钱补给了河东。”
徐德言靠着杨铭的帮忙,成功与妻子团聚,本来是河东郡司功,李靖离任之后,杨铭让他接替了郡丞一职,他的妻子是陈淑仪的姑姑,所以眼下徐德言是杨铭的人。
反正眼下的河东郡府衙门,窦庆说话已经不管用了,而徐德言压根也没跟杨铭要过钱。
“哪能让殿下花钱?国库再没钱,也不至于连这点都没有,这件事我会如实上奏陛下,殿下拨了多少?”民部侍郎韦津说道。
他的年龄大了,怕跟着杨广北巡会死在路上,于是主动申请留下,与大理寺少卿杨汪以及十一寺几个官员,是眼下为数不多留京的正三品上。
杨铭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还是房玄龄:
“钱三十五万贯,还有两千马。”
房玄龄适当的虚报了一点。
民部是管国库的,下设的金部,拿着国库的钥匙,管皇帝内库的是太府寺。
韦津点了点头:“民部这边会记录在案,殿下只需交给我一份明细即可,等我上奏陛下之后,这钱还是得拨还给您,国家用钱,不能用您的钱不是?”
大隋的国库再没钱,几十万贯也是九牛一毛,这都归功于杨坚的勤俭节约,他留下来的家底实在是太厚了,何况大隋的几个铸币场,也一直在铸钱。
杨铭与太子妃韦盈见面之后,韦家这边已经商量好了,明面上不要和秦王有任何冲突,还要适当的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