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乱说,我当年就是吃了乱说话的亏,韦约讪讪一笑:
“应该会有人查清楚的。”
杨铭笑了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天不早了,韦公回去吧,杜如晦的亲事,您老可要用心张罗好,也许他将来可以帮上你的大忙。”
韦约一愣,心神领会,点了点头。
营帐里,韦纤惠像是一个下人一样,每天跟暖冬凉夏一起,帮着收拾帐内。
她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尴不尬,虽然父亲那日临走时,已经暗示她,秦王有意接纳自己,但毕竟秦王没有亲口说出来,所以她并不放心。
寝帐隔壁,就是议事大帐,韦纤惠听说秦王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帐与属官谈事情,心情瞬间紧张起来,因为她知道,秦王会在吃晚饭的时候回来。
等待的时刻,无疑是很煎熬的,她每天最期盼的时光,就是见到杨铭。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杨铭回来了。
暖冬去搬吃饭的长几,凉夏出去吩咐庖厨准备,韦纤惠顿时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便去给杨铭宽衣。
“天这么冷,外衣就不脱了,”杨铭盘腿在蒲团上坐下,道:“将她们俩叫来吧。”
韦纤惠知道杨铭说的她们俩是谁,于是赶忙嗯了一声,出去喊人吃饭。
高玥尚在长孙家的营地没有回来,所以韦纤惠只将燕小棠喊来了。
吃饭期间,杨铭朝燕小棠道:“后天父皇就要北巡了,今晚高玥回来之后,你告诉她不要乱跑了,我们明日需回京一趟。”
“知道了,”燕小棠点了点头,笑道:
“还是殿下这里暖和,我那帐子,昨晚冻得我又添了一床被子。”
杨铭将筷子反过来,以筷尾敲在燕小棠头顶,笑道:
“想睡我这里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燕小棠吐了吐舌头:“自打来了营地,我还没有为殿下侍寝呢。”
一旁的韦纤惠听的面色涨红,不停扒着碗里的饭,也不敢夹菜。
杨铭见状,将她的碗夺过来,添了些菜,又递还给她。
“你就留在营地,不用跟我回去。”
韦纤惠手臂一颤,轻轻的嗯了一声,小脸上委屈巴巴的。
燕小棠见机道:“为什么不带上她呢,总该让王妃见一见的。”
韦纤惠闻言,一脸期盼的看向杨铭,她当然希望跟着杨铭回京,去见王妃,这样一来她的名分就正了。
杨铭道:“让她在营地继续养着吧,今天我在河边试了试水,冰凉沁骨,可想她那晚一定冻坏了。”
说着,杨铭看向韦纤惠:“想明白了没有?你那天到底为什么投河?”
“我我”韦纤惠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回话。
还是燕小棠打圆场道:“人嘛,总有犯傻的时候,兴许是一时冲动。”
“你冲动的时候会跳河吗?”杨铭道。
燕小棠一愣,扑哧笑出声来,瞥向韦纤惠。
韦纤惠顿时大窘,破口道:“我我当时我当时心里,其实是怨恨殿下的。”
“终于说实话了,”杨铭放下筷子笑道:“怨恨我什么?怨我有眼无珠?”
“大抵应是如此吧,”韦纤惠将头垂的很低,小声道:
“我恨殿下不要我,所以才要死给你看。”
“然后让我后悔是吧?”杨铭捧腹大笑:“让我愧疚,觉得如此贞烈的女子错过,是我的损失?”
“嗯”韦纤惠脸色涨红,轻轻点了点头。
杨铭喘气笑道:“就算我会后悔,会惋惜愧疚,但你已经死了,可是看不到的。”
“能看到的,”韦纤惠抬头道:“人死了还有魂魄,我可以在天上看到殿下。”
这还是个迷信的人啊?杨铭快笑疯了。
半晌后,杨铭柔声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因为我真的会愧疚。”
韦纤惠一愣,眼眶瞬间湿润,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