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过后,杨铭先是去了永安宫,给自己的母后请安,而萧皇后今天哪也没去,一直在等着他。
刚说了几句话,一向柔弱的萧后,就给哭出来了,梨花带雨的。
自己的阿娘,本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非常的脆弱,杨铭赶忙在一边哄着。
前因后果,他是知道了,不是杨茵绛告诉他的,杨茵绛还没有来得及说,而是萧皇后哭哭啼啼讲述出来的。
老二给父皇献女人。
这个***,你妈还活着呢,你敢玩这出?
但是杨铭当时就反应过来,这事跟杨茵绛脱不了关系,因为送给杨广的女人,是陈叔达妻子的族内侄女,而陈叔达是被陈淑仪想办法塞进宫的。
陈淑仪这次面子真大啊,杨丽华因为她被掳走一事,给这么大好处呢?
自己可得抽个空,去杨丽华那边表示表示。
“阿娘是不打算认这个逆子了,我还活着,他就敢这么做,我要是死了,他都敢杀你两个舅舅,”萧皇后一边哭一边擦泪,她一旦哭起来,那眼泪唰唰的,就不停。
杨铭的舅舅有很多,但萧皇后口中的那两个,是亲舅舅,五舅萧璟,现在是个朝请大夫的文散官,散官又叫做叙阶,也就是按照资历或功绩提升官阶,暂时没有实权,算是候补官员。
也就是说,哪里出缺,要优先考虑叙阶官员,等同于公务员里面的选调生。
八舅,也就是最小的舅舅萧瑀,目前比较牛逼,是内史侍郎。
这两个跟萧皇后是同父同母。
杨铭安慰母亲道:“他没有那个胆子的,这次给父皇献女人,应该是一时湖涂,此番惹恼阿娘,他也算是长了个记性,此类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了。”
“你不用帮他说好话,这个逆子太乖张了,我这次肯定不饶他,”萧皇后哭诉道。
杨铭一直在哄,尽量替老二开脱。
他可不能在自己的阿娘面前,说杨暕的坏话,他要敢这么做,可不是什么讨喜的事情。
皇后恨归恨,但肯定不希望他们兄弟反目,这是大局,也是底线。
隔墙有耳,
杨广早就料到,杨铭下朝后,会第一时间给他的母后请安,所以他早早就从偏门近来,躲在了萧皇后身后的寝殿一侧。
所以母子俩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偷听一阵之后,大概觉得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于是他又从正殿给饶了进来。
杨铭赶忙起身见礼:“父皇。”
“恩,”
杨广点了点头,过去拍了拍皇后的肩膀,以眼神安慰了一下,随即转向杨铭,道:
“你大哥身体不好,眼下正在治病,你不用去东宫了。”
之所以实话实说,是因为杨广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如果杨铭不知道,现在告诉他也无妨,因为老三如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他也想试探一下杨铭的反应,看看他到底知不知情。
杨铭一愣,皱眉道:“不是杨侑患病,大哥在照顾吗?怎么又成大哥患病了?”
满朝官员,眼下都只知道这个说法,杨铭上朝之前,就听李渊提起过了。
杨广缓缓坐下,盯着杨铭道:“其实是你大哥病了,孙思邈进京的事情,你不知道?”
“儿臣不知道,”杨铭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大哥既然患病,儿子恳求父皇母后,准许儿子前往探视。”
“没什么好探视的,病的不重,就是没力气,”杨广一拂袖子,道:
“眼下你也返京了,等到洛阳建成,朕与你母后,会去洛阳,你觉得朕该带你一起去,还是带你大哥一起去呢?”
这特么送命题,杨铭绝对不敢说让大哥去洛阳,他留在京师。
于是道:“父皇母后若是离京,大哥绝对不能离开,儿子愿陪侍父皇母后左右,同去洛阳。”
杨广笑道:“你为什么不说,你和你的大哥一起留京呢?毕竟你刚从洛阳回来,侧妃也有了身孕,似乎不便离开。”
坐在一旁的萧皇后,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杨铭勐一咬牙,直接跪下道:“虽不知因何缘由,但儿臣能感觉到,父皇对我有戒心。”
杨广顿时愣住了,他也没想到杨铭会是这样回话,直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混账!”
杨广顿时表现出勃然大怒,起身道:“自古只有子欺父的,没见过父欺子的,你的意思是,朕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杨铭跪地道:“儿臣恳求父皇,罢免儿臣的右武卫、右屯卫大将军。”
“好个逆子!”杨广大怒道:“卫府大将军,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好啊行,朕就准你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