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杨暕交代给他的事情,他都办了,杨约是出了名的贪,礼物也都笑纳,还称赞了齐王一番。
所以他这次跑腿,是有收获的。
杨玄感将李珉送走之后,回到房间,纳闷道:
“齐王这是什么意思,平日也不打交道,这次怎么送这么多礼物?他想干什么?”
杨约背上的伤,已经结痂,只要不乱动,也不算多疼,只见他皱眉看向玄感,质问道:
“你是不是应该好奇,为什么送礼的人,是李子雄的儿子?”
杨玄感愣道:“并不奇怪啊,子雄是我至交好友,又是父亲的老部下,他儿子以前也经常来咱们府上,况且李珉这小子很懂事,我有很多事情也是交给他来做,而他与齐王幼时便是好友,齐王托付给他,并不奇怪。”
“笨蛋!”杨素低骂一声,道:“你是不是跟李珉说过什么事情,让他把握到一些什么,齐王才会通过他,想要跟老夫结交,要不然咱们跟齐王府素来不打交道,为何这个时候来讨好呢?”
“说过什么话?”杨玄感冥思苦想半晌,拍额道:“我只跟他讲过,叔父受伤的事情,其它的一概没有讲过。”
“究竟说了些什么,详细道来,”杨约道。
杨约听完之后,皱眉思索片刻,旋即冷笑一声。
多半是自己每天大骂杨铭,以至于让李珉这小子以为自己和杨铭生出矛盾,关系破裂,觉得机会来了,所以唆使齐王拉拢我?
年轻人涉世未深,果然什么都不懂。
我和杨铭那是什么关系?能是你一点礼物就能收买的?你当我们茵绛真是泼出去的水,不值钱?
“你个蠢材,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和李子雄那个傻儿子讲,跟傻子整天混在一起,你也会越来越傻,”杨约看向玄感,斥责道。
杨玄感一脸莫名其妙:“侄儿没听懂啊,还请叔父说清楚一些。”
“唉”杨约叹息一声,说道:“你闺女是谁的妻子?”
杨玄感道:“当然是秦王啊,茵绛是秦王正妃,她现在可不得了,总是数落我”
“别说废话!”杨约打断道:“我就问你,秦王和齐王之间,只选一个,咱们应该站在谁的立场?”
“那还用说嘛,肯定是秦王啊,噢”杨玄感一拍额头,反应过来了:“齐王此番讨好,有问题啊。”
你脑子终于转弯了,杨约一脸期盼道:“什么问题?”
杨玄感道:“正常来说,咱们和秦王是姻亲,他不应该跨过秦王,私下与我们打交道,但是此番送礼,说明齐王和秦王之间,已经出了问题。”
杨约瞬间老怀大慰,转怒为喜道:“你终究还是有点脑子,以后记住,凡事多问玄邃,别看他年纪小,却是机制多谋,看事通透,远胜于你那些狐朋狗友。”
“那他们兄弟俩,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呢?”杨玄感得到杨约夸奖,心里也高兴,笑呵呵道。
杨约直接道:“问题大了。”
“首先,有封王之争,老三排在老二前面,老二又是个胸襟狭隘之人,必然不满。”
“再者,杨铭现在于中枢,威望极高,平叛之后,风头更盛,正妃出自咱们越公府,侧妃又是裴矩的嫡女,现在又纳了李渊的嫡女做妾妃,单是妻子娘家这边的助力,便是一骑绝尘,不要小看李渊,别看人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这叫潜龙在渊,这人城府深着呢,又跟陛下是表亲,将来地位绝对不低。”
“你再瞧瞧杨暕,女人倒是不少,有几个拿得出手?兄弟俩差距这么大,杨暕能服气?”
杨玄感道:“各人有各人的本事,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人家秦王鸿运当头,有什么好说的。”
自打他当初探望外孙的时候,无心之下说了句“这小子真胖”,以至于被杨素杨约兄弟俩好一顿凑骂,要他管好自己的嘴。
所以平日在家里,杨素兄弟谈及杨铭的时候,都是称杨铭,唯独玄感,一直称秦王,因为怕说顺了嘴。
“运气,也是自己争取来的,”杨约道:“茵绛向来自视甚高,唯独见了杨铭,一下子就相中了,人家裴矩的女儿,也给过杨暕机会了,他自己不中用啊。”
杨约迫切想要让玄感看清楚眼下形式,于是非常耐心的语重心长道:
“记住了,杨铭是你的女婿,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卖了他,只要他站得稳,茵绛那边自会替你谋划,当爹的不要总是计较女儿数落你,你要是没做错,她会说你?”
“这点不用叔父说,不利于秦王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杨玄感道:“今后李珉这小子,一步都别想进咱家的门。”
“那倒不必,”杨约道:“送你四个字,虚与委蛇,他不是想跟咱们结交吗?那咱们就假意被拉拢,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侄儿明白了,”玄感肃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