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又呵呵道:“一把老骨头了,也快入土了,杀了倒是便宜他了,就让他剩下的那段日子,尝一尝做一个庶人是什么滋味。”
“梁王高抬贵手,裴家必有厚报,”裴蕴大喜道。
杨浩呵呵冷笑,裴蕴跟在边上百般讨好。
等到离开梁王府之后,裴蕴心情大好,家族这次闹出的这桩事情,眼下的担子都在他一个人身上,裴矩在洛阳遥领指挥,他在京师跑腿善后。
只要他能把事情办得让大家都满意,不单单今后在家族的威望会上一个台阶,而且太子也会感受到他的办事得力。
这不是坎坷,这是机会。
杨浩这边,已经被他摆平了,正如他猜想的那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会打洞,杨浩跟他爹一样,骨子里太爱钱。
嘴上说不要,实际上照单全收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苏烈的事情了,裴蕴让自己的二儿子裴愔带人去往始平县,将苏烈的父母接回了大兴,而他收到消息后,带着自己的夫人谢氏,亲自等在亲仁坊的坊门外。
“哎哟,亲家公亲家母,一路辛苦了吧?”一个正三品的中枢大老,亲自迎了过去,扶一个不入品的小吏下车。
一旁的苏烈直接惊呆了,跟他爹苏邕一起,连称僭越僭越,不敢不敢。
裴蕴哈哈一笑,左手抓着苏邕,右手抓着苏烈,朝着坊内走去,
“今天不论品级,只论私交,咱们今后可就是一家人了,今日台里也没什么要紧事情,所以裴某早早便这里苦候贤亢俪,走走走,回府再聊。”
苏烈父子俩盛情难却,只能是被人家拽着往家里走,而裴蕴出身名门的夫人谢氏,则是挽着苏烈母亲的胳膊,跟在后面,亲昵的说着话。
裴仁基本来已经准备好了送给苏烈的宅子,但却被裴蕴给摁住了,太子已经送了,咱们就不能再送了,否则就是打太子的脸,但是将来的嫁妆,必须丰厚。
一直在苏宅待到傍晚,裴蕴才与夫人一道携手离开,苏烈跟自己的爹妈一直将裴蕴送出坊门外。
裴蕴不让送,他们非要送,拉拉扯扯,出个坊就用了半个时辰。
等到裴蕴坐上马车之后,连忙询问次子裴愔道:“人都齐了吗?”
裴愔点头道:“一共七十八个,直系子弟有十六个,都已经等好了。”
裴蕴道:“把他们分成两拨,一拨跪在长公主府外,一拨跪在观王府门外,让他们就这么跪着,等到天明了,再让临汾公过去收尾。”
“太子有意轻罚,咱们何必再多此一举呢?”裴愔不解道。
裴蕴笑道:“这牵扯到了一个面子问题,咱家要面子,人家皇家更要面子,裴慎已经被处理了,那么剩下这帮冒犯梁王的小崽子们想要安稳挺过去,就必须这么做,你去一趟临汾公家里,告诉他老人家,明早不见血不能停,长公主和观王必然会顾忌阿云的面子,咱们这招苦肉计,是行得通的。”
“行,我这就去办,”裴愔转身下车。
两拨人,分别跪在了杨丽华和杨雄的府门外,人家里面的人肯定不想搭理他们,于是这帮在营地给了杨浩难堪的年轻子弟们,就这么一直跪着。
第二天,裴蕴要参加朝会,所以鞭打这些小的们的任务,交给了裴献,裴献在族内威望很高,他来动手,没人敢心生怨恨。
于是上午辰时,裴献亲自带着家仆,拿着鞭子,先是杨丽华这里,每人二十鞭,下手要轻,别伤了筋骨,皮肉出血看起来很惨,那就行了。
果然,响彻周边的哀嚎声,把杨丽华给惊动了,于是她派侍女去往府门外,朝裴家人道:
“不要在这里闹出人命来,长公主她老人家菩萨心肠,让你们即刻离开,今后若再有冒犯之举,必不轻饶。”
裴蕴赶忙领着族内子弟们叩谢长公主开恩,接下来,杨雄家里还有一场。
杨雄不在家,在宫里参加朝会,不过他已经算计到裴家想干什么,于是吩咐留家的四子杨演,在等到裴家子弟挨了一顿鞭子后,让他们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浑身是血后,还得去杨浩的梁王府那边跪着。
不过杨浩既然已经收了钱,就不会再为难他们,由王妃郑氏出面,将人都给打发走了。
面子找补回来,就什么都好说,杨浩这边,裴家算是交代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