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还在持续响起,老道士吓了一跳,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吧?
王孙听见这断断续续的哭声好几遍之后,他终于确定了是一块石壁,从那里发出的声音。
“难不成石头成精了?还会哭?”老道士走罡步过去,掐诀念咒,凌空画符。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速退!”王孙喝道。
“呜呜呜。”又是那凄惨的哭声。
“没反应?不是死物,是活物?”他一愣,贴耳去听,石壁微微震动,掉下一些尘粒碎石。
王孙一掌拍去,石壁以点破面,四分五裂。
“这是?”老道士瞪大双眼,一脸震惊。
陈去非现在喉咙有些冒烟,他从墓碑前起身,然后看见迎面而来的老道士王孙,和一条……鲛人?
他当日在寂灭林里初见鲛人时,便十分好奇,为何鲛人离开了水还能在地上行走,而且,其行走速度并不逊色于一名普通修士,但现在他是没有那个心情去细问这些。
陈去非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孙带着鲛人赶来。
“这鲛人真是奇了怪了,竟然能在地上走路,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动的,不是小人书上的画像。”
王孙看了眼陈去非,见其神情淡漠,他便知晓陈去非若是想从“朱钰之死”的悲伤中走出,还需要一段时光来磨灭伤痕。
“我刚刚从一个隐秘的山洞里,不仅发现了那个老东西用来‘活人炼丹’的炼丹炉及其‘药材’,还从那石壁中发现了这鲛人。”
老道士又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真珠,“这些都是鲛人泪化成的真珠,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古书上诓骗贫道呢。”
“鲛人是江少良从流明拍卖行买下的,江少良中了其属下和方年共同设下的圈套,不幸抓来此地。这鲛人的话……”
陈去非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到了方年手中。”
老道士在流明城待了数月,自然知晓江少良是何人,他听完后,凭借多年行者生涯的经验所谈,立马说道:“肯定是江少良的属下和方年分赃不均,起了矛盾,方年干脆把江少良的属下也宰了,鲛人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陈去非觉得王孙说的有道理,点点头。
鲛人也学着陈去非点点头,小鸡啄米一般。
“他能听懂我们在讲什么?”老道士面露惊色。
“貌似是这样的。”陈去非也多看了鲛人一眼。
鲛人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在陈去非和王孙之间流转着,美目盼兮,他又露出笑容,巧笑倩兮。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人春心荡漾,欲罢不能。
陈去非神色自然,若无其事。
王孙却是老脸一红,赶忙摇头摒弃邪念,这妖孽,坏贫道的道心啊!
老道士心里默念好几遍静心咒,才根除了那股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邪念。
王孙对自己感到羞愧,真是老不知羞,他“咳”了一声,问道:“你有名字吗?”
鲛人瞬间会意,他点点头,然后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象形文字。
陈去非没看懂。
王孙亦是如此,他目瞪口呆,但知道这应该是鲛人一族的文字,看不懂属于正常,看懂了才不正常。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鲛人?”陈去非问。
“呃……贫道一时也没有想好。”老道士挠挠头,他沉吟片刻后,道:“不如就留他在身边吧。”
陈去非点点头,他对此没有意见。
“接下来去哪?”陈去非问。
“去西边的金精山,在那里借乘‘吞鲸舟’,然后直接到达玉笥山,这样会省时许多,途中也免得节外生枝,横生祸端。”王孙回。
“好。”陈去非点头道。
他有听过“吞鲸舟”这种宝物,是一艘可以载数万人的庞然大舟,名虽言舟,但无须大江大河之水,而乘风于高空之上,日行千里,且坚不可摧,稳重如山。
“杀了我儿,就想逃吗?”
半空上传来威严嗓音。
只见一个身形肥大,头戴束发金冠,腰间串了一条金玉腰带的中年男子凌空一丈半余,他满脸怒火,气势逼人。
初入玄关境。
而此人,正是江少良之父,这流明城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