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的状况，顾长离有些绝望，可若是重新来过，自己还会有如此抉择吗？答案大抵还是会的。

只能怪造化弄人、怪天意如此。

“别那么沮丧嘛，这还年少，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林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林然说的如此豁达，可那股为顾长离感到惋惜之情，却是掩盖不住。

只见林然递给了顾长离一壶酒，顾长离还未喝时，林然却是拿起了自己手上的那壶酒便痛饮了起来。

“林师兄说得对，没事长离，你还有我们。”李景宸也是手提着一壶浊酒，饮了起来。

“顾兄，若是你有意愿修行精神力，可随我前往华麓书院，世间大道千万条，总有会适合你的。”平日滴酒不沾的姜子悦，竟然也是小酌了起来，原本他是不想说这些的，怕是他害怕顾长离会就此一蹶不振，终究是不忍。

看着坐在身旁的三人，顾长离无言，只是默默揭开了封口，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云涯阁禁酒，可这一份忧愁无酒如何倾诉？

夜深月明，可顾长离仍旧未曾进入梦乡，一身修为就这样荡然无存了，又怎么可能只用几壶烈酒便能麻痹住自己，绝望、无奈、失落，顾长离躺在榻上，却一夜无眠。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陪着他一同失眠的，不止是窗外的月亮，还有院子外的一道清冷的人影。

距离三宗大比还有六个月，整个云涯阁的弟子们都是蓄势待发、严阵以待，云涯阁的各处都能看到有那勤奋的身影在刻苦修炼着，剑法、拳法、掌法、腿法，琳琅满目。

只有在一处山顶，有一落寞的身影在静静地看着，自顾长离醒来之后，每日都是在山顶喝喝酒、发发呆，不似之前那般的勤奋上进，如今的顾长离只有颓废和堕落。

任由李景宸等人轮流来劝他，激将法也好、软磨硬泡也罢，顾长离却都是无动于衷，众人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毕竟一手苦修而来的修为就这样烟消云散，而且就连根基都毁了，等同于前途无望，又有谁能做到淡然无视。

“要不出去走走?就当散散心也好。”看着头发散乱、久久不曾打理而显得有些邋遢的顾长离，海无涯有些看不下去。

海无涯并没有跟常人一般去劝顾长离什么，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境界修为的事情，更是一种心劫，而这心劫谁都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是沉沦还是重拾信心，只有顾长离自己能决定。

“也好，这里的风景倒也看腻了。”顾长离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件衣裳便是朝着山下走去。

走下山后，顾长离漫无目的就随意走着，只是他不敢朝着家乡和琴宗的方向走去，他不敢面对陌清音，不敢让自己爷爷看到现在的自己。

“既然你也不认可如今的自己，又为何不能尝试改变自己？”一道清冷的声音终是响起，看着顾长离从山上走了下来，再一路跟到这里，沈泠烟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到。

顾长离只是停顿了片刻，而后又迈出了一步，没有任何回应，也不曾回头，只是落寞地走去，走向一个迷茫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