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高只羊就发起了攻击，他不用知道楚零是谁，他只需要遵从本心，把一些生命毁灭就好了。

在他眼中，楚零和单目鱼怪、陈法医一样，都是毁坏他的蒲海村的凶手，毁坏他最珍贵的占有物，那就只有杀。

巨大的阴影向楚零袭来，遮蔽了初升的朝阳。

楚零往旁边的屋顶一跳，躲了过去。

人堆肉球轰然砸下，原来的屋子倒塌，波浪冲天而起。

楚零借助着短暂的机会，注视着那一鲜红一暗红的两团粒子群，根据它们扭曲而快速游动的轨迹，计算子弹到达目标地所需要的时间，“砰砰！”连扣两下扳机。

子弹射进肉堆那一刻，两团粒子群也准确到达了楚零预测的区域，但子弹却没有射在应该射在的位置上。

理论与实际总是相差巨大的，这才是现实。

楚零没有失望，再次跳跃旋转，躲过了人堆肉球砸下时身体射出的绿色液体。

楚零刚落下脚步，就射出了两发子弹。

他没有多射，这会打乱自己的节奏，也没有意义。

他在不断熟悉着手中的这把类沙漠之鹰的参数，后坐力、射击距离、弹道下坠轨迹……

他也在不断适应周围环境的影响，风速、浪涛……尽管就这种距离来说没有必要，但他还是考虑在内，他想做到极致。

楚零在不断的适应着枪械射击，让自己的思维能准确得到执行，他射得越来越精准，开枪速度也越来越快。

有时候，他还在跳跃的时刻，也射出了两发子弹，并且和站立时的射击准度没有什么区别。

“爷爷，我们快走吧，他射得越来越准了。”双马尾少女非常着急，她是带着哭腔、哀求出声的。

楚零也感觉得到自己对射击越来越熟练了，他上一次射击，差一点就射中其中那颗鲜红的粒子群了，那枚子弹几乎是擦着粒子群过去的。

不过他没有失望之类的情绪，这些无聊的情绪在战斗时是非常忌讳的，情绪的波动有时可能会带来毁灭性后果。

“死，都给我死。”高只羊依然没有听劝，他似乎没意识到危险。

他依然狂暴的攻击着，同时，他也在不断的吞噬着，他把接触到的一切都吞进自己的身体，与他的肉球身体融为一体。

无论是被淹死的村民、还是倒塌的房屋、亦或是单目鱼、猫、狗、鸡、蚂蚁……

所有的一切，他都融进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躯不断壮大。

他要把整个蒲海村的一切都给融进自己的身体内，成为一个畸形的、蠕动的、流动而庞杂的怪物。

他不允许“他自己”的蒲海村就这么毁掉，就像昨晚他不允许他的家人就那么死去，他把他们都吸进自己的身体。

“爷爷，你清醒点啊，再不走就……噗！”双马尾少女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楚零此次射出的两发子弹终于有一枚击中了一颗心脏，虽然很是勉强的击中，还是射在边缘位置。

他没有很高兴，本来射中的应该是那颗暗红色的心脏的，但最后时刻，一旁的鲜红粒子群突然来了个大平移，把暗红色粒子群挡在了后面，射在了鲜红色粒子群的边缘。

看现在的情形，双马尾少女很明显被扯过来挡枪了。

但楚零也没有失望，有一次就有二次。

重要的是，他的枪法进步神速，只要稍微调一下，就完美了。

他抬起枪管，没有特意瞄准，“砰！”，一发子弹射出。

肉堆高只羊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他在把鲜红色心脏拉来给自己挡枪续命的那一刻，察觉到双马尾少女生机消失的那一刻，他就醒悟了过来，他得逃。

他也是这么做的，双马尾少女吐血的那一刻，他猛然跳起，向后方退去，他要逃了。

“这时候逃？”楚零收起了类沙漠之鹰，“不觉得太晚了吗？”

子弹螺旋进入高只羊的身体，暗红色粒子群轰然破碎散开。

他那刚升起到半空的畸形身躯，轰然倒下，浪花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