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零是背身掉进海里的，鼻子没有因为冲击而进水。

让人意外的是，这海水清澈的难以想象。

这整座石岛有电力，还有那么多基础设施，以他一路的观察，重工业也是不少的，但海水污染居然并不大。

看来科技……

呼，我到底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楚零吐出一口“二氧化碳”。

虽然楚零在知道自己要落水的一刹那就猛吸了一口空气。

他也看到了光亮的海面下向他游来一个黑影。

但是，这都被一股由下而上的水流给搅乱了。

方定峰直接被水龙卷冲出水面，一直到达半空才下落。

楚零则是悲哀的被另一股水龙卷吸进海底。

他被激流卷入，胸口本就碎裂的骨骼被挤压，那酸爽，刚吸入不久的那口气瞬间被挤压出去一小半，亏得他拼命抵抗，这才没有完全呼出。

楚零想要拼死挣扎，剧痛也不能阻止他。

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此刻就是根巨型缝合面条，根本指挥不动身体。

楚零被水龙卷带动着往下，不停的旋转，没有跳跃。

他也就看到了海底下的那个人，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五官普通。

楚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看过这个人的眼神，冷漠无情，绝对的杀人机器。

还有这双眼的瞳色和形状……

这绝对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就要杀他的那个人。

楚零也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否则当时就不会被伤的如此严重而疲于逃命了。

何况现在完全动弹不得。

当时还有手持长剑的白衣小姐姐来救他，但现在……

和自己亡命天涯的铁三角肯定是不行的，打都打不过。

光之利还在次元脑内灰蒙蒙的躺着，任凭他如何呼唤都不出现。

红瞳少女也完全不现实，上次自己被打成全身骨头断裂，内脏破损都没能让祂出手，这次也绝无可能……

楚零悲哀的发现，此刻好像没有任何人能救他了。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楚零已经被水龙卷卷到了冷面中年人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里，中年人一话不说，直接掏出他的短刃，刺向楚零的脑袋。

楚零瞪大双眼，他似乎已经听到了短刃“噗呲”一声刺入自己脑袋的声音。

“滚！”

短刃在楚零双眼间间隙停住。

楚零体内传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声音，而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直接被瞬间定住，似乎惯性什么的从不曾生效过。

下一刻，中年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冲出去好远都没停住，直到被深海岛屿石壁抵住。

石壁“咔嚓”一声破裂，碎石随海水缓缓下坠。

中年人从石壁内出来，不顾嘴角渗出的血液随海水飘散，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眼神惊恐的看向楚零，一脸不可置信。

他难道是祂，或者说他体内有祂。

中年人第一次对自己的命令产生了违抗的想法。

楚零体会着节后余生的感觉，一动不动的看向中年人，他必须拿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魄来，这样才能配得上自己体内的声音，不至于落了祂的威严。

但下一刻，他就绷不住了，他吐出了早已憋不住的那一口气，身体不受控制的随海水飘荡，向上飘去。

当然，从那之后，他从来就没能控制过自己的身体，一直是别人控制他的身体。

面容不再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看着翻白眼的目标，无限挣扎。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动手。

动手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就再也呼吸不到空气了，祂的力量，挥挥手就可以让他烟消云散了。

但不动手的话，他又对不起自己的信仰。

他们这帮人，早就把自己的命卖给了祂，为了祂，生死本是可有可无的小事。

但方才体会到那来自另一个生命层次的碾压，他就无法说服自己动手。

那不仅是来自实力上的碾压，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