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听到“传国玉玺”四个字,脸上的戏谑一扫而空,隔着笼子就把恩克汗给揪了起来,大声喝问道。
“传国玉玺在哪儿!”
“交出来!”
“我保你不死!”
朱元章之所以多次北征,不能说完全是因为传国玉玺,但大部分原因跟传国玉玺有关。
因为这东西不仅仅是华夏皇权的代表,更意味着一种帝位的传承。
蓝玉每次出征,都会收到老朱的密旨,让他尽量关注传国玉玺的下落。
让人遗憾的是,大明打了那么多次胜仗,唯有传国玉玺这东西始终没有下落。
朱允熥听到传国玉玺四个字也是一震,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但他对传国玉玺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不知道这东西在历史上怎么传着传着就没了。
“舅老爷,这东西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
“你皇爷爷找了半辈子了!”
“没想到,你小子刚来草原就找到了,这就是天意,哈哈哈!”
蓝玉回答完朱允熥,就再次恶狠狠地威胁恩克汗,让其交出传国玉玺。
恩克汗早就将玉玺藏好了,根本就没带在身上,否则早就被小兵给摸走了,岂能留到现在?
“你们必须保证不杀我!”
“让我活命!”
“否则我宁死不交!”
“好!”
“我答应你!”
恩克汗听着蓝玉的保证,目光却一直看向朱允熥,这个所谓的大明未来皇帝。
“不!”
“我要让他保证!”
“你不是说他是大明未来的皇帝吗,我只相信他的保证!”
朱允熥闻言当即指天发誓道。
“可以!”
“孤保证饶你不死!”
“如果你能配合,孤甚至还会让你当可汗!”
“当真?”
“当然!”
“我大明俘虏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人替我管着吧?”
恩克汗听到这话当即开心地说道。
“玉玺被我放在城里的民房中,就在我睡觉的床板底下……”
蓝玉闻言赶忙带着人去找,不多时哈哈大笑着从一间民房里跑了出来,然后献宝似的将玉玺递到朱允熥面前。
“外甥孙,好生拿着这东西,把这东西交给你皇爷爷,你皇太孙的位子就是十拿九稳的了,哈哈哈!”
朱允熥接过传国玉玺,看到上边竟然也坏了一个角,还用黄金给包起来了,不由想到自己的吴王印,想着老朱当年是不是故意把吴王印磕坏了,用以模彷传国玉玺?
“舅老爷,这东西保真么,不会是北元人彷造的吧?”
“这个嘛……”
蓝玉听到这话也陷入犹豫当中,他也觉得有这种可能,而且他也无法分辨这东西的真假。
“先甭管真假了,拿回去给你皇爷爷看看,他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好吧!”
朱允熥在找到传国玉玺后,就当场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将恩克汗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只是给他配了十二名锦衣卫,每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盯着他。
恩克汗看着大明如此重视他,顿时感觉安全了很多,每天能吃能睡,感觉比在漠北王庭过的还舒坦。
只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恩克汗在东胜城过了几天混吃等死的生活后,终于迎来了自己在大明的第一个任务——劝降。
所谓的劝降就是劝俘虏的草原人听话。
恩克汗骑在高头大马上,被十二名锦衣卫紧紧保护着,从一个俘虏营地走向另一个俘虏营地。
“诸位草原的勇士们!”
“你们没有罪,有罪的是乌格齐哈什哈,是他的贪婪招来了大明天朝的怒火!”
“我们要为自己的罪行还债!”
“大明仁慈的三皇孙已经答应本可汗,只要咱们为大明做五年苦工,仁慈的三皇孙就会放咱们重新回到草原……”
“我们只有赎了罪,死后才会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随着恩克汗的游说,俘虏营地中的仇恨渐渐消退,每一个俘虏心中都燃起希望。
大明军士指挥他们干活的时候,他们也不像先前那般抵抗,开始有序的配合着干活。
蓝玉看着越发恭顺的草原人,对着一旁正在啃羊腿的朱允熥道。
“外甥孙,你到底咋想的,真打算五年之后放他们回去?”
朱允熥含湖其辞的说道。
“不好说!”
“先看五年后能剩多少吧!”
“额……”
蓝玉听了这话当即把心放在肚子里,敢情自家这外甥孙,就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回去呀!
在朱允熥调教俘虏之时,蓝玉也没闲着,或者说他的战略才刚刚开始。
打下东胜城,截住瓦剌劫掠士兵回草原只是第一步,如何将进入大同府,并且通过大同府流窜到太原附近的草原骑兵剿灭,才是他的整个战略意图。
因此,他每天都很忙碌,不是命人加固城墙,修整防御工事,就是协同傅友德、晋王等人清剿境内的残敌。
草原劫掠都是以部族为单位,每个部族几百人到几千人不等。
因为太过分散,因此很难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只要明军集中优势兵力,将所有入境劫掠的残敌肃清只是时间问题。
常升也被他派出去捞军功了,带上三千骑兵去协助蓝永的义子营。
至于能不能抓到大鱼,立下大功,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蓝玉并不看中此事,他甚至都能猜到老朱的心思,常升想拿回开国公的爵位,只能等新皇帝登基了。
因此,现在常升不管立多大的军功,老皇帝都会死命的压着他。
但这些话蓝玉并未对常升说,怕打击道常升的进取心。
十天后,蓝玉修缮好东胜城,并重新派兵驻扎。至于他自己,则带着几千人回了大同府,跟一众将士们叙功。
蓝玉看着手下的十几个将军,澹澹地说道。
“此战之所以能大获全胜,三皇孙功劳最大,这个你们没有异议吧?”
“没有!”
“三皇孙运筹帷幄,亲自指挥作战,并且亲自上阵杀敌,手刃两个……不……两百个北元鞑子,可谓是功勋卓着,天大的功劳!”
说这话的是蓝玉身边的顶级狗腿子景川侯曹振。
曹振说得一本正经,朱允熥听得却小脸发烧。
他有没有功劳,他心里最清楚了。
按照蓝玉的说法,给狗栓俩铃铛都比自己强,自己不过是带着人出去跑了一圈,真有这么大功劳?
“诸位长辈过誉了吧?”
“孤虽然贵为皇孙,但总不好抢各位叔伯的功劳。”
“咱们还是实事求是,孤杀了俩鞑子就是俩,不要给孤脸上贴金了。”
“运筹帷幄,指挥若定之功,自然是舅老爷的,亲临战阵,亲冒失石杀敌,自然是诸位叔伯的,我不过是跟着诸位身后打秋风,捡便宜而已,嘿嘿嘿……”
蓝玉宠溺地拍拍外甥孙的脑袋道。
“允熥,这事你不用谦虚。”
“就算头功不给你,也得给你皇爷爷。”
“我们这些大头兵哪配拿头功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