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身体越发好了,皇爷爷看到您定然非常开心!”
朱樉见朱允熥提到老朱,脸上的愤怒霎时被担忧所取代。
他这次之所以能回大明,最重要的原因是听闻父皇生病,可能活不长了……
朱樉一把抓过朱允熥的肩膀,一脸凝重的问道。
“大侄子你给咱说句实话,你皇爷爷他是不是已经……”
朱允熥歪着脑袋看向朱樉。
“二叔,你这是啥意思?”
朱樉摇摇头道。
“没啥意思,你就跟咱说句实话,哪怕你是骗咱回来,咱也不生你气。”
“只要你让二叔去你皇爷爷坟前瞅一眼,二叔这百十多斤肉随你处置!”
朱允熥闻言脸色大变。
“二叔,你忒小看人了吧!”
“我要是对你不放心,又何必命人带你回来?”
“难道我还怕你带着几十万野人反攻大明?”
朱樉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还真想过带着几十万野人打回来。可一看到黄金洲的造船水平他就彻底熄了这个念头,如果真想打回来,估计没有几代人超过百年的努力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在朱允熥的回怼里,他也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你是说,你皇爷爷还活着?”
“当然!”
“皇爷爷不仅活着,还活的非常好呢。你现在这身板,可能都不是皇爷爷的对手!”
“哦?”
朱樉闻言将信将疑,然后跟着朱允熥一起登上马车入宫。
朱允熥为了欢迎朱樉,可谓是花了一番心思。
不管咋说这都是大明藩王出海第一人,该给予对方点尊重的。
朱樉看着两边飞扬的花瓣,激动的高喊他秦王殿下的百姓,眼眶不由再一次湿润。
当他看到教坊司上前献舞,在献舞完毕还拉出一条条硕大的横幅时,他那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大明藩王出海第一人!
秦王不惧海上风浪,只身出海灭国五十八,为大明拓地五千里!
原本只是机械高喊口号的百姓,在看到歌姬们拉出的横幅后霎时露出震惊表情。
原来这货在船上摆的牌子是真的,他真当了那么多酋长!
在沿路百姓错愕的空挡,朱允熥拿起一个大喇叭对着两旁百姓高喊。
“诸位京城百姓,孤的二叔秦王是为国出海,为国征战!”
“秦王在海外孤身一人,披荆斩棘,为大明拓地五千里,诸位请跟孤一起为秦王贺,为大明贺!”
周围百姓见皇太孙都露面了,热情瞬间高涨,都不用人鼓动,一个个兴奋的大喊大叫。
“为秦王贺!”
“为大明贺!”
秦王看着条幅,在听着沿路百姓的欢呼声,不仅感动的泪流满面,甚至连心底压抑许久的愤满和怨怼都一点点消散了。
只是当他看向朱允熥的时候,心里还是隐隐有点怨念。
死孩子!
你以为这么忽悠我,我就不生你气了?
哼哼!
门都没有!
秦王一行人在吹吹打打中来到皇宫,秦王刚到皇宫门口就急匆匆的下了马车,朝着门口噗通一跪,然后一路爬着过去。
当秦王爬到老朱脚下之时,他的手和脸早就沾满了灰尘,眼泪鼻涕和着灰尘显得非常狼狈。
但老朱却没有丝毫嫌弃,毫不犹豫的上前几步,一把抱住灰头土脸的二儿子。
“老二!”
“你真是咱那个不孝子老二吗?”
“呜呜呜!”
“父皇,儿臣不孝,儿臣终于见到您啦,呜呜呜……”
老朱听到这话,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捶打着朱樉的后背,一边打一边骂。
“咱打死你个不孝子!”
“你但凡安分点,咱又怎么舍得把你扔到海外哟,呜呜呜!”
老朱在打了几下后就打不动了,也舍不得继续打了,继续抱着朱樉痛哭。
当他看到朱樉已经有了白头发,更是哭的撕心裂肺起来。
“咱还以为临死之前都看不到你了,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
“父皇,儿臣也是!”
“儿臣还以为您早就不在了,我那大侄子骗我回来,呜呜呜……”
老朱一开始还挺感动,可当他听清楚朱樉说了是啥,恨不得把这货再扔回黄金洲。
“住嘴!”
“咱身体康健,还能再活几十年哩!”
朱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啪啪”甩自己两个耳光,甩的老朱又是一阵心疼。
“你这是干嘛!”
“大老远回来一趟,就为了给咱表演打脸?”
对于老朱的毒蛇,朱樉差点没接住。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惩罚自己!”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这些年在黄金洲一直严于律己,每当自己犯错都会自抽耳光!”
老朱闻言将信将疑道。
“你要是早年间这么要脸,也不至于干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来!”
“走吧!”
“咱们爷俩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跟咱进宫洗洗,然后陪咱好好用顿膳!”
“诺!”
朱樉从地上爬起来,刚扶着老朱向前走了两步,就忍不住回头张望。
“父皇,咱们要不等一等?”
老朱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
“不等!”
“要不是那逆孙,咱们爷俩也不至于分开这么久,就让他在外边等着,咱们吃饭的时候不带他!”
“不是……”
“儿臣说的是等等您的几十个皇孙……”
“啥?”
老朱听到这话诧异的看向朱樉,朱樉则一脸尴尬的低下头。
正当老朱不明所以之时,只见后方的车队里下来几十个身穿兽皮坎肩、兽皮短裙,脸上画着一道一道的油彩,脑袋上还插着各种五颜六色羽毛的孩童。
“这些孩子是?”
“回父皇,这些都是儿臣这些年在黄金洲给您生的孙子……”
老朱听到这话差点背过气去,过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你可真是咱老朱家的功臣!”
混在洪武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