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孩子的指挥。
一时间,沈晨的威望再次大涨,黄门亭所有的士兵和乡民,都将他奉若神明。
与此同时,曹永的手下军官们带着残余兵马逃出庄园,往西而去。
曹仁其实离得并不远,他在二十多分钟以前,还接到曹永派人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攻下了庄园。
此刻他正埋伏于黄门亭西南方向的比水一带的森林当中,湖阳就在比水南岸,如果甘宁来援的话,肯定会经过这里,到时候就必中他的伏击。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快马过来,斥候脸色全是汗水,焦急翻身下马,单膝下跪道:“将军,曹司马战死了。”
“什么?”
曹仁大惊道:“怎么回事?”
斥候说道:“那黄门亭庄园被攻破之后,他们就逃入后山当中,那后山易守难攻,只有一条山道可以进入,周围山顶都建了箭楼,曹司马强攻进去,被箭矢射中而死。”
“可恶!”
曹仁大怒,自己不仅损失了一位副将,还损失了一位族弟。
斥候又道:“那沈晨还叫嚣让将军亲自去征讨他。”
曹仁眼睛顿时红了,抬起头看向湖阳方向,正有一队斥候回来。
很快斥候来到他的身边,曹仁问道:“如何?”
斥候答道:“不见动静。”
“看来那湖阳守将根本不在意黄门亭死活。”
一旁淳于导说道:“将军,咱们直接攻破了湖阳,回头再去消灭黄门亭吧。”
“不可。”
曹仁思索道:“曹永战死,军心必然不稳,现在攻打湖阳太冒失,必须先破了黄门亭,以振奋军心。”
归根到底,黄门亭再易守难攻,也不过是座山头,曹永能够杀进去,他也可以。
而湖阳呢?
是一座城池,而且里面还有四五千守军。
原本曹仁的兵马也不过是一校五千人,跟甘宁比起来,人数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是攻城战,非常难打。
所以他才选择围点打援的战术,想要通过进攻黄门亭,来逼着甘宁过来救援。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派去的曹永首战失利,不仅死伤惨重,还连自己也丢了性命,军心不稳,再强攻湖阳,无异于自寻死路。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曹仁也只能考虑,先大军灭掉黄门亭,湖阳那边如果人家愿意出城过来救援,他剩余四千人马,不介意与甘宁在野外鏖战。
可如果甘宁不来的话,那曹仁在消灭黄门亭之后,可能就得考虑先回新野休整一下,等到调整好了军心士气,再对湖阳发起进攻。
“可是万一在我们攻打黄门亭的时候,那甘宁突然率领军队过来驰援呢?”
翟元有些担忧地说道。
然而曹仁冷笑道:“刘表的军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张济不过万人,就把他的两万大军打得几近溃败,难道我们还会怕他不成?令斥候侦查,其余人跟我去黄门亭。”
众将士一听也是,振作精神道:“唯。”
其实要是换一般人遇到自己的偏师大败而归,由于担忧敌人可能会左右夹击,也许就会选择撤兵了。
但曹仁还是觉得刘表不修武事,当初他们调查过,张绣来南阳的时候打得刘表两万人溃不成军,若非张济被流矢射死,也许张济根本不会和刘表联合。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认为自己五千精锐跟甘宁的五千人在野外战斗必然会大获全胜,所以根本就没有把甘宁放在眼里。
主要也是他根本没听说过甘宁这个人。
甘宁在后来东吴是江表虎臣之一,可在此时他不过是刘表麾下新晋的一个中层将领。
历史上他在刘璋手下就是个底层军官,到了刘表手下依旧是底层军官,一直到去年因为邓洪的举荐,才升任为校尉,所以在曹仁看来,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却不知道甘宁本身有八百锦帆贼精锐为班底,后来升任校尉后,从投降的南阳黄巾军当中淘汰老弱,挑选精壮,到如今已经训练士卒有一年有余。
这支部队在精气神上与刘表的其它部队有很大差别,至少比张允麾下的士兵强得太多,跟文聘的兵马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所以曹仁很快就会知道,这支部队会给他带来多大惊喜。
在下达命令之后,曹仁立即选择往东去。
大军浩浩荡荡,如狼似虎地来到了黄门亭,这次几乎是没有任何阻拦,杀进了庄园内。
由于庄园连接着后山,曹仁也没有放火烧庄园,因为那样会阻拦他们进攻后山的道路,除非是不想攻打黄门亭了,撤兵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因此在曹永残兵的带领下,他一路来到了后山下。远远的就看到了山道正在清理尸体和滚石檑木的黄门亭兵卒,见到他们卷土重来,这些兵卒们丢下尸体和滚石檑木,撒丫子就往山里跑去。
“追!”
曹仁眼睛一亮,这是个机会,因为对手还在打扫战场,肯定没时间就位,所以应该趁机发动袭击。
当下曹军士兵如海浪一般向着山道涌来,顿时无数箭雨挥洒下来。
山道狭窄,加上之前的尸体和滚石檑木覆盖,障碍颇多,给曹军的进军造成了很大障碍,但主力到来后,冒着箭雨他们总算是杀了进来。
其实主要也是黄门亭的箭矢储备已经消耗了很多了,他们毕竟不像曹操那样拥有那么大势力,可以得到百万支箭,不过是个一个乡亭势力,当时造箭很贵,整个黄门亭也不过一万多支箭,打曹永就射了三四千支,自然要节省着用。
因此在箭雨攻势减少的情况下,曹仁倒是只付出了不过区区二百多人的伤亡,就冲进了后山。
然后.
然后他看着山谷内被无数邛笼包围的场景,跟曹永一样,傻了眼。
这tm什么地方?
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人都到哪里去了?
“山下何人,汝可识得此阵?”
沈晨在邛笼上继续拿着喇叭大喊,他还不知道曹仁来了。
曹仁浑身一颤,然后回过头,望向远处邛笼。
他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孩童般的声音。
“沈晨!”
曹仁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然后怒吼道:“你耶耶曹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