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正在思忖,不妨远处两道人影远远跑来。
“师父,俺来了。”马灵一阵风一样跑了过来,手中拿着把带鞘环首刀和金冠,连忙递给了吕布。
吕布伸手接了,就见马灵身后闪出来鄂全忠,一身道士打扮,头戴黄冠,手中尚拎着两件道袍与度牒:“哥哥,可是要去城里?”
“确是准备取采买些东西,弟兄们已经辛苦多日,该是弄些酒肉犒赏一下了。”吕布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的梁山。
“既然如此,那哥哥何不换身装束?”鄂全忠递上道袍。
吕布从心里抗拒变装,摇摇头:“某就不用了,那海捕公文某也见过,众位兄弟看某现在可和那公文上一样?无需变装遮掩。”
众人看去,吕布本就生的高大英俊,此刻穿着一袭锦衣,头戴金冠束发,加上他常年在军伍中养出的气势,往那里一站英姿勃发,谁见了也要说一句绝世将种,而非往通缉犯那里想。
倒是邓飞走上前伸手拿过:“俺却是要变一下,这双招子实是有些惹眼。”
鄂全忠递给他,一边同吕布道:“本来乔冽兄弟也想来,只是这时候正忙,走不开,俺今天没甚事,正好陪着哥哥走一遭。”
“甚好。”吕布呵呵一笑,看见后面跟上来十名喽啰,心知今天就是这些人一起前去城里,现在就差邓飞换好衣服了。
几人随口闲聊着,不多时,一身道装打扮得邓飞走了过来,只是头发没像鄂全忠那样梳理得整齐,反而弄得比较散乱,额前的头发特意垂下来挡住眼睛,让人看不清那火红的颜色:“俺弄好了。”
邓飞一边走一边揪了揪身上的道袍:“这鸟道袍,穿着总有些怪异,也不知道乔冽兄弟怎生会每天穿着。”
马灵在旁呵呵笑着看了看鄂全忠,又看了看邓飞:“如此二位兄长都成牛鼻子老道了,不若和乔冽兄长学学道经?”
“去!”邓飞与鄂全忠朝他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的表情。
“莫再打趣了,当走了,不然晚上回来太晚也不好。”吕布看了看已快正午的太阳,说了一句。
……
林间小路,有身材高大的汉子挑着担子从那边走了出来,一边摸着汗水,一边抬头远瞧,看见远方的城池不由开心的一笑。
“真是老天保佑,这一路风餐露宿的终于到了,要不是那要命的官司,俺早就乘船过来了,怎生还会劳动俺两条腿。”名叫宋万的大汉独自嘟囔着,看了看已经少了大半担子,重重叹了口气,随即迈开大长腿朝着城镇方向走去。
希望不会遇到缉捕司的吧。
……
东溪村。
日光洒进房里,在地上投射出直棂窗的条条窗棱,只可惜窗纸的透明度不够,使得屋内光线不甚明亮。
与往日不同的是,屋子的主人并没有因此开窗采光,反而连同房门也一起闭上。
“人都走了?”晁盖今日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衫坐在椅子上,此时正前倾着身子在同白胜说话。
白胜眼珠子四处乱转着,摸了下自己的老鼠须,低低的道:“都走了,只是哥哥,俺思来想去……俺们是不是也出去避一避风头。”
晁盖摇了摇头,凑近了道:“不需如此,那些人刚到此地,诸事都要从头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从何查起?”
白胜苦笑一下:“哥哥见谅,小弟这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
晁盖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肩膀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抻了个懒腰:“莫要担心,我这几日也打探了一下,左右不过二三百人而已,就是我这庄客武装起来也和他们人数差不多了。”
白胜咧嘴一笑,却是没有说话。
晁盖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是忧心仲仲模样,知他虽然义气,却是个爱瞎想的性格,低头想了想,当下道:“既恁地,贤弟不妨也出去散散心。”
白胜抬头看向晁盖。
晁盖转身回来坐下,看着白胜道:“贤弟如今这副模样也是难受的紧,不若出去找个地方游玩一番,待得回来,这事儿已然过去了。”
白胜吸了口气,捻着胡须道:“却也是个办法,只小弟身上没多少钱,不知能去哪玩耍。”
晁盖一笑,转身进屋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放到桌上道:“这里有五十两,遮莫够贤弟一段时间的花销了。”
白胜连忙伸手拿了,有些羞赧地拱拱手道:“如此小弟却是愧受了。”
晁盖却是大气一笑,挥了下手道:“值得什么,却是莫要回来太晚,今后为兄还有需要仰仗贤弟之处。”
白胜一笑:“哥哥放心,俺也没甚地方好耍的,只想去趟东京看看。”
“东京啊。”晁盖露出向往神色,出神半晌,叹了口气道:“可惜如今春耕时节,否则真想与贤弟同行去那汴梁看看。”
白胜闻言亦是可惜。
两人之后不再谈论其他,晁盖开了门窗,让庄客准备酒食,就在厅堂中与白胜吃了一顿。当日二人吃的大醉,白胜已是无法赶路回家,就在晁盖庄上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