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厌在旁观。
并且表示疑惑。
顺便,这酒闻得确实很香。
也正是随着这阵芳香传出,那些围观看土包子笑话的人面色微变,甚至有人忍不住低呼:
“甲等?”
吕少丰笑而不语,只是淡定地将酒樽递回,那公子哥的愠怒之色凝滞,沉着脸接过酒樽,犹豫稍稍后,轻啜一口。
“……确实是甲等的杏花酿。”
此话一出,引得那群围观一片窃窃私语,看吕少丰的目光瞬间不一样了。
而那挑衅的公子爷,脸上挂起勉强的笑容,拱手行礼。
“鄙人眼拙,方才冒犯了公子。”
吕少丰轻甩袖:“哪里哪里,还是在下唐突,扰了各位雅趣。”
说着,也抬起自己的酒樽。
“来,请。”
“请。”
二人共饮,一场小矛盾就此解决,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轻蔑的目光消失了。
待到此时,吕少丰才坐回座位,旁观一切的许不厌刚好用方才那点时间从自己的记忆里挖掘出一个名词。
“你这是在…装逼打脸?”
吕少丰端酒樽的手僵了一僵:
“应该?”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许不厌表示疑惑:
“其实你表明身份的话,那就算刚才那样突然上船,也不会被刁难吧?”
虽然说有时候崇尚低调的许不厌做事情也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但他个人并不热衷于故意这么做。
而在他眼里,吕少丰未免太刻意了些。
“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啊这……”吕少丰沉吟一声,“故意的,其实我是想向你昭示社会问题,我保留了一部分,才能让你感受到问题的严重性。”
“……”
轮到许不厌哑然了。
“彳亍口八。”
能接受,确实充分感受到永安的社会问题了。
阶级森严,且上层对下层极度歧视,更是在第一印象上轻蔑地将外地人贬为土包子。
修炼者个体的力量,本应该能成为跨越阶级的资本,但这份资本在永安京的高傲者中,似乎不值一提。
——这就是他目前感受到的。
见他沉思良久,吕少丰凑到耳边低语道:
“我希望改变这一切。”
“……”
许不厌继续沉默。
前世,他到死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新生,他不懂这些什么社会什么政治。
他真的不是那些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记忆超凡的学霸,也不是手捏肥皂、虚空造火药的“理科生”。
他真的很普通,普通到没有特别的志向,就和他众多同辈人一样,刚高考完,光想着大学好好享受,对未来人生不明确,哪怕穿越至今也是如此。
——混子,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描述。
只是,偶然的,他想到了一句话。
“但身为皇帝近臣的你,不也是带阶级性的吗?”
他没有去看,但却感受得到,当说出这一句话时,吕少丰呼吸停滞了稍稍。
“……”
许不厌不希望太尴尬,他也没有批判别人的意思。
“不谈这个了,你不是跟我说那花魁对我的调查有帮助吗?差不多也该跟我说说什么回事了吧?”
“啊…咳,对,说花魁呢。”
吕少丰轻咳一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随即抬头望向画舫的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