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天雷,愈演愈烈,编织而成的雷海淹没了那道魔气冲天的身影。而落入曾去过雷谷之人眼里,雷谷之中那所谓的“雷海”,在此行此景之前,也只能算是小小湖泊罢了。
这蓝白色的海洋中心,那让身处远方的众人也感到足以震散魂魄的剑气,一次又一次向天空发起挑战,但却一次比一次衰弱。
一道剑气扫荡雷海,中心一时空缺,那人的身影再度显现。
只见那魔头洁白的面具已染上鲜血,一身灰衣破破烂烂,浑身仿佛一个血人一般鲜红,而那柄长剑,更是布满如蛛网般裂缝,仿若轻轻一敲即碎。
雷海再次淹没了魔头的身影,众人再度丢失了视野,但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
方才还沉浸在恐惧中的他们,此时甚至有了向前的勇气,只是天门宗主稳住众人。
“再等等。”
而远方,听见自家宗主这般言语的许不厌险些真的吐出血来了。
还等?你们就这么怂?许不厌都已经把外放的气息降到炼虚九重了!
再不过来,许不厌之前买的那堆鸭血就要用完了!待会就没血放了!
不不不,许不厌你要耐心,要记住师父的话,你得当一个君子,君子是大度的,再忍一忍。
但总有人说,有些人看似带上了面具,实则摘下了面具。
很不巧,许不厌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哪怕现在不是与人交谈,仅仅只是脑海内的思绪,许不厌都觉得被自己以师父的遗愿为由掩藏起来的本性都展露出稍稍了。
就像之前被那些流言所困扰那样……
有些……烦!
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许不厌咬紧牙关,挤破了最后一包鸭血。破烂的衣裳被粘稠的鸭血与肌肤粘在一起,许不厌心中的烦躁愈增。
好脏。
好臭。
黏糊糊的,好恶心,他还要像个小丑一样供那群人看多久?
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搞这么一出闹剧了。
明明程姨在离药峰留下陪师妹玩几天的机会以后多得是,他为什么要急于这几天,是因为师父的忌日吗?他想念师父了?
烦。
以后一段时间都要吃不下鸭血了。
还有!
鸭血他可是破费买的,这身衣服也是,破成这样打补丁都织不回来了!
他的钱呐!
许不厌越想越气,被深深囚禁的本性渐渐展露,握剑的手被气得发抖。
但这般举动落入除魔的卫道士们眼中,却是他虚弱的表现。
“甘宗主!那魔头已经跌到炼虚境了,我们上吧!”
“不。”甘·稳一稳·承摇头,“再等等,再等等。”
顿时,许不厌急了,猛地挥剑,剑身竟是碎成数段,众人齐齐欢呼叫好。
而许不厌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心中的不耐烦到达了极限,眼中闪过无法遏制的怒火,被自己抑制已久的那个易怒少年被释放了。
脏死了!臭死了!烦死了!他不等了!
要听从师父遗愿当谦谦君子的是许不厌许子谦,关我剑魔什么事。
“来!”
怒喝之中,他化作流光。
“不是要除掉我这魔头吗?”
“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