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刘娜瘫在地上,痛哭不已。
谭巧巧:虽然知道她是遇人不淑哭渣男,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负罪感。
“虽然常恒渣男,可是他死了啊。”直男同事们纷纷给予真诚安慰,“虽然你被渣了,可是你还活着啊!”
“哇——”刘娜哭的更大声。
谭巧巧:安慰的很好,下次求你别安慰。
“年轻的时候,谁没经历过几个人渣呢?”谭巧巧深沉道。
其实她没有。
云昕应该也没有。
不过没关系,能安慰到人,这就足够了。
常恒找到了,刘娜哭的不能自已,再没人提回公司的事,一群人乐的在旁边看热闹。
陈轩边看边摇头,“我就说不能瞎掺和。你看那些人,仗着自己是大老爷们,过去帮忙,结果全白送。想救的人没救出来,自己还赔进去了。大家一起陷在糖浆里,出不来。”
“救人这个事情还是要量力而行,逞强就是在给警察同志添乱。”
“救援队本来就挺忙的,还得分出精力、分出人手先救你,这不耽误事吗?”
“话不能这么说。”旁边一个同事看不下去,忍不住反驳,“如果泄露的不是糖浆而是热水,他们已经成功把人救回来了。你不帮忙就算了,别在这说风凉话。人家有那胆子冒险救人,失败了也是英雄!”
“什么风凉话?我这叫理性思维。”陈轩振振有词。
谭巧巧扭头就跟云昕说,“听见了吗?理性思维,以后不要随便救人。”
陈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僵持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看风景,假装没听见。
这时,一人指了指,迟疑地问,“是我眼花了吗?那个小糖人……是不是咱们老板啊?”
所有人,“?!!”
仔细看了眼,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眼睛多眨几次再看一次……
“完了!!真的是老板!”
几个大男人鬼哭狼嚎,那嗓门直接把刘娜盖了过去。
刘娜都懵了,忘了哭,呆愣愣看着他们。
“我要还房贷啊,还要养老婆孩子啊!半天不见,老板你怎么就没了?!”
“毕业以后我换了五份工作,这份钱最多,事最少,办公室气氛最好。老板没了,公司没了,我又要出去求职,呜呜呜。”
“办公楼没了,可以再找。办公用品,可以再买。老板没了……这这这,咋整啊?”
“你们看清楚没有啊,确定是老板吗?”云昕压根没看清小糖人长什么样,周围同事就开始嚎了。
“对啊,万一哭错了,丢不丢人。”谭巧巧也说,“老板上午不在公司,说是去银行办事,下午开会前才回来。现在才几点,说不定还没回来呢。”
说着,她掏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
铃音响起,正好从小糖人处传来,手机估计被老板揣兜里,如今已经成为雕像的一部分。
谭巧巧放下手机,心情复杂,“真的是他啊。”
“现在怎么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头绪。
本来如果只是突发意外,伤员救出来,冷却凝固后的蜜糖铲开,之后收拾下现场、整理下心情,生活就又恢复成以往的模样。
可是老板变成小糖人,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公司怎么办?之后由谁接手?这算员工主动离职,还是公司辞退?能不能拿到赔偿金?”陈轩一连提出数个疑问。
没有人能回答。
大家都很迷茫。
有人两眼无神,望着天空,“这算不算花钱消灾啊?丢了工作,捡回一条命,算起来还是血赚。”
初时死里逃生,心脏狂跳的同时,内心深处涌出一股狂喜。
后来认为(公司财物)损失可控,事不关己,成了吃瓜看戏心态。
如今峰回路转,没了舒心工作,又隐隐感到一丝心痛。
这一天大起大落,不是一般的刺激。
谭巧巧忽然想起网上的表情包:上一秒,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下一秒,这场面真没见过。
她心想,糖浆泄露事故,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望着遍地半凝固糖浆,谭巧巧纳闷,“无缘无故,糖浆怎么会泄露?这么大事故,造成这么多伤亡,没有人出来负责吗?”
“警察忙着救人,或许暂时没空追责。”云昕猜测,“等忙完了,就该调查事故起因了。”
她很好奇,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如果是某个游戏搞的鬼,又是如何动的手脚。
“正经人,谁把糖厂建在居民生活区啊。”陈轩刚想到这个问题,“这种工厂通常不都建在郊区野外,旷野无人的地方吗?”
“而且储藏滚烫的糖浆,肯定有严格的安全设施标准。”旁边一人补充,“肯定是偷工减料,违反了安全标准,才会造成重大事故。”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枪毙!”
“害人精!害死那么多人,拿什么赔?拿命赔都嫌不够。他一个人几条命?够赔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