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越抿了抿唇,只道:“我是你弟弟,我不能跟着你吗?”
他对舒浓的感情很复杂。
六百年前,他们关系亲密,舒浓时常带着他到处玩耍,包括后来与柳叙白的那些事,他也几乎全程参与。
但是这六百年,他因为当年那场事故丢了儿时记忆,醒来后只从父母兄长嘴里听说他曾有个与他关系极好的姐姐。
只是因人魔大战,祭剑而死。
即使丢了记忆,他也从未怀疑过舒浓这位他并不记得的姐姐和他之间的感情。
舒家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父母经常会去打扫一座无人的院子,兄长下山时会随手带上来一份糕点零食,祖母给子孙准备的新衣里,总会有一套无人认领的女衣。
还有团圆的日子里,兄长身边专门空出来的空位。
无一不彰显着舒浓曾经存在,彰显着她在家人心目中的地位。
他房间里有许多新奇玩具,搞怪画出的女子画像,绣得歪歪扭扭的荷包,一副只画了一半的剑鞘图,还有一些落在他房间里的明显属于姑娘家的东西。
在他的记忆里,明明与这位姐姐素未蒙面,可周围的一切,却都彰显着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
连他下山买书,都有人小心翼翼凑上来劝他节哀顺变。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舒浓的关系好。
可为什么,他偏偏在她死后将所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怎么能——
忘记她。
纵然失了记忆,他却对柳叙白有着天然的排斥,有欲改善舒家和沧元剑宗两家关系的人曾经笑言,说他对柳叙白的敌意是因为姐姐被心爱之人吸引了注意力而产生的落差。
他并不认同那个人的说法,却也说不明白自己对柳叙白来得格外深刻的厌恶。
六百年后,青光幻境之中,所有的一切终于都有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