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浓立在晏长安身边轻笑,白色衣裙上血迹斑驳,阵法落下时,自玄望手臂四溅的鲜血落在她的面上,几乎染红她半边脸颊,她垂眸盯着笼子里发狂的玄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影单薄,白衣染血,本该是一副破碎惹人怜惜的画面,偏生她笑容璀璨,如稚子般明亮的眼眸里带着点点恶意。
尚诀望着她,犹如见到索命恶鬼。
舒浓侧眸看了他一眼,未曾对他的话有所反应。
不承认也不否认,尚诀不由得再次将舒浓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果然,他想,他就算没完全说对,那也占了个七八分。
试炼塔在沧元剑宗这么多年,除了那几个偶尔来检查阵法的老东西,几乎没有弟子会上这三十五层。
三十五层受他们三个影响,妖气魔气乱窜,邪气弥漫,但凡来这一层,就没几个好受,便是这姑娘身边那小子,就算有她的灵力加持,也是在咬牙强撑。
但凡修灵气的,在这样的地方都不会觉得好受。
但几乎没人上来的三十五层,如今有人上来了,一个灵力耗尽,明显是强闯上来的,一个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在这里呼吸自如,半点不受邪气影响,看上去与玄望还有旧仇。
关键这两个上来,除了碰碰珠子,扎了扎他和妖王那老东西的心,也没再多做什么,反而是一边什么话都没说的玄望,被她逼成这副疯魔模样。
方才妖王知道妖族被灭后都没完全失了理智,还知道不过铁笼,不攻击阵法。
他看了眼此刻如死鱼般躺在笼子里,还抬手妄想继续攻击困住他的阵法的玄望,又看了眼一旁看戏的两人,眼神复杂。
“……舒浓。”
尚诀轻声呢喃,方才玄望惊怒之余脱口而出的名字,尚诀念了两遍,此刻才回过味来,声音蓦然提高两分,“舒浓?!”
“嗯?”
舒浓应声转向他。
尚诀盯了她片刻,才犹豫着开口:“你是那个——祭剑的舒浓?”
“当然。”舒浓坦然,“这世上有第二个祭剑而死的舒浓吗?”
有没有第二个祭剑而死的舒浓尚诀不知道,但尚诀非常清楚的是,祭剑之人,不应还活在这世上。
玄望进来时曾和他透露过朝白败亡的原因。
仙剑都成了,朝白失败也只能说是在情理之中。
成王败寇,朝白再惨,他一个已经被关进了试炼塔的魔君,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祭剑的舒浓却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不该还活着。”他和玄望说了相同的话,思及之前看出的舒浓与常人相比的异常之处,“你是什么?鬼?还是什么?”
世上绝对不存在任何复生之法,否则这天下就乱了套了。
他不知道舒浓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能万分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