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层。
三十五层。
整整二十三层,难怪他杀红了眼,将自己搞成了这般模样。
舒浓微微挑了挑眉,忽然弯了弯眉眼:“青光果然没选错人,假以时日,你定能居于柳叙白之上——”
她笑容渐深,补充道:“各方各面。”
这样一看,她对沧元剑宗也不算太狠,虽然要毁掉他们一个所谓的“仙门第一人”,但也不是即将送还给他们一个新的仙门第一人嘛。
虽然晏长安对沧元的归属感不强,不是那种将宗门荣耀放在首位或是次位的人,但好歹也担着他沧元剑宗弟子的名,日后闻名于天下之时,沧元剑宗也能跟着沾光不是吗。
“我要上三十六层,你去不去?”
晏长安三十五层都上来了,她要往最后一层走,他怎么可能就停留在这一层。
“去。”
他话音刚落,舒浓便回身抓住他的手腕,晏长安还来不及提醒她试炼塔存在这么多年,沧元剑宗还未曾有过弟子进入过三十六层,只感觉周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感观都变得迟缓起来。
他分不清是魔气还是妖气,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横竖是一种那人十分排斥,万分难受的气息将他包裹在内,他呼吸之间好似都是浓郁得散不开的血腥味。
轻微一动,便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试图进入他的识海。
晏长安睁不开眼,只感觉恶心得厉害,连呼吸都跟着轻了起来,脑子一片混沌,从前各种记忆不断在他脑子里浮现。
像是人死之前看见的走马灯,晏长安浑身的劲和灵力都使不出来,仿佛真的濒死一般,被阵阵绝望笼罩。
混沌之间,他听见有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摔碎那颗珠子,待我们出去,拥你为王。”
难受的晏长安更难受了,他挣扎着想要去抓舒浓的手,可惜踏入三十六层起,他和舒浓便被分开,他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被周遭叫人难受的气息裹挟,晏长安挣扎着动了动,却只唤来邪气入体,大脑刺痛之余,不自觉地开始干呕。
下一刻——
“这可不算什么好处。”
熟悉的轻笑声响起,晏长安只觉得狠狠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瞬间得到放松,连混沌一片的大脑,也迎来片刻的清明。
“吾等出去之后,你便是吾王。”那道难听的声音继续说,“这试炼塔里,是妖是魔,皆供你驱使,助你成一方霸主。”
“啊——”舒浓似乎若有所思,“条件很诱人。”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惜太假了。”
“你看看你们,一个前任妖王,一个曾经屠了三城百姓的魔君,还有你——”她话音继续,晏长安骤然坠落,急忙唤出长剑,以剑撑地,稳住身形,才抬眼打量这片骤然亮起来的天地。
东南西北四角,各置了巨大的铁笼,布满阵法,晏长安抬头,一颗散发微弱光芒的珠子悬在空中。
而舒浓,正立于殿中央,笑眯眯地看着西方角落路关押的披头散发的魔。
“六百年不见。”她笑道,“原来你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