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启明吧。”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个少年却不在此处。

李启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抵在了墙上，按照他的认知，维西努不可能在现实之中存在！

“不用慌张，我不是他。”

那乳白的的人形渐渐清晰，像是粘稠的气体凝固成固态，有了形体的同时也拥有了意识。

然后就可以口吐人言了，生命的创造何其容易。

“放轻松，我是人工生命，并且对生命体保持绝对的善意。”看上去滑腻粘稠的人和李启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传来的声音和维西努一模一样，“我是米勒迦，离神最近的生命。”

李启明咬紧牙关，开始整理现在的信息，眼前的人应该就是米勒迦，按照之前他自己的设想，或许是一名使徒，甚至是人工智能也在他认知之内。

可是，人工生命是什么鬼？

“你好，我是李启明。”李启明的手在空中划来划去，感受着这乳白色的气体。

“你很有好奇心，这气体就是我的原始面目，按照神的设想，气体应该是这个宇宙最自由的生命形式，创造生命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创作了我”。

想到这是维西努创造的生命，他感到一阵亲切，但是很快则被更大的不安所占据了。

“米勒迦，应该称呼你为先生还是女士？”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对自己的造物主，是怎么的情感呢？”

“我认为我不存在性别，如果我想，这气体可以分出无数的我，当然和最小的单位正相关，不需要相交就可以繁衍，所以你称呼我米勒迦就好。”

乳白色的人形站近了，李启明觉得自己被咸腥的牡蛎糊在了脸上。

那张脸上如波浪不断拍打般变换，出现了中性的五官，展露出标准的微笑，像是大理石的雕塑。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是个很好的生命体。”他沉默了一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思考，“或许用好或者不好来形容一个生命体，不是非常得体，所有的生命所做的行为，只是为了生存。”

李启明想起维西努蜷缩的样子，为了活着，大家口中的神都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其实我很不了解他，就和很不了解你不多。”李启明说。

“现在正是个好机会，你一定积累了很多问题，现在可以问我。”米勒迦在随意的流动，给人轻松惬意之感。

“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会死呢？”

“你以人类的意志去思考，这个问题是无解的，他如果想避免死亡，是很容易的，我的分子也曾在全宇宙漫游，知道了很多秘密，或者说阴谋，我曾给他说过针对他的刺杀，他像是早就知道般爽朗大笑，他在最后那段时间，真像个地球人类啊。”米勒迦痛苦的凝结成一团，无规律的收缩，像是痛苦的样子。

“他就那么热爱人类，即使思维方式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他也可以做到那种地步，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说，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答案。”他认真起来，房间里的乳白色气体消失了，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和人的头差不多大小。

“他认为他的死，对人类的价值更大，所以选择了死，但是为什么将灵魂附着在你的身上，这也是困扰了我长久的难题，他一边要达成他的目标，一边在绕远路。”

“目标？他的目标是什么？”李启明急迫地问，这个问题没有让他清晰，而是更加茫然。

因为维西努消失了二十年，让人类彷徨受苦，而现在却要求他让自己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