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的走到李启明身前，两只手像是鹰爪一般夹住李启明的肩膀，一双金色的瞳孔死命得盯着对方的漆黑的眼。

“可是啊，普通的人也有自己可以交换的东西，普通人舍掉命，也是可以把你这样的东西拖下水！”

李启明又面露出迷茫的眼神，轻声说：“你是这样认为的么？”他的手无力的垂下，任凭莫蒂按住他的肩膀，没有一点抵抗的意味。

“世道一直是这样，居高临下的人一直要居高临下，以前他们拿枪指着我们，现在呢？”莫蒂的声音逐渐抬高，像是因为汞蒸气的影响变得亢奋，他继续说：“现在你们拿着更时髦的科技，我们普通人连学习理解的机会都没有啦！平民中再也出不了天才啦！这些聪明家伙发明的新玩意！”

蒸汽已经扩散了两人的脚边，致命的金属气体即将吞没两人，李启明看着男人的不改狂热的面容，不知道他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不惜以命相逼。

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的人，拼命的想要拉住什么东西一样。

“人死了可是什么都没有了。”李启明看着汞蒸气，然后让纳米装甲爬满了自己的面部，他现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面前男人因激动而潮红的脸似乎是在很远的地方。

“哪怕是死，我也不大想输，我这样的人就只能一只赢下去，输的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莫蒂的脸色逐渐发青，汞已经浸入了他的皮肤。

“那还是完成这场游戏吧。”李启明举起自己手上的牌，“我们的对局还没结束，不是么？”

莫蒂惨白的嘴角勾了起来，刀刻般的下颚线十分好看，他的手从李启明肩膀上放开，从胸口衣袋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五张牌中抽出了一张，他望向在雾气中模糊的对方，声音不复之前般强势，而是带着虚弱：“确认。”

李启明也不犹豫，从手中的牌里抽出一张，交换一般举向莫蒂。

“确认，翻牌吧。”不知是谁说。

两人手腕一转，两张相同的“5”。

“你这又是何必。”李启明在心中默念，眼前的人已是一心求死，奋力挣扎的薰华草，也只是一朵小草，无论自己如何求生，也终究会在太阳落下的时候飘零。

四周的汞蒸气如同漂亮的星带一样环绕在两人四周，莫蒂的眼神已经穿不透眼前的蒸汽，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在火星作为t2级博换厅荷官的家。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小盒子般的场所，他拼搏半生换来的居住地，在火星作为底层民出生，作为消耗品死去，这像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可莫蒂不想这样，他想要做一个自己的人。不想当一条臭虫，他努力再努力，底层民想出人头地就只能去博换厅，可博换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走到最顶端的啦，他就从最基础的侍应生开始，逐渐成了火星最大的城市——诺顿城中有名的荷官。

就当他以为自己可以走到顶端时，他走到t1级别博换厅的门前，他发现自己甚至没有见其中侍应生的资格。

他以为自己做到了很多，可是连去那个可以满足一切物欲场所的资格都没有。

多惋惜！

他选择来到这条船上，他就差点达到自己的目标了，可惜，他遇见了李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