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脸老六的表情都是跟谁学的？”方不语很好奇的自言自语。

“混蛋！这孩子完全被叶苏给带坏了，不行，找时间必须得把他的世界观扭正，不然的话，后面有他受的。”诸葛鹃内心自然是知道这一脸欠揍的样子是谁的模子刻出来的。

说着，诸葛鹃脑海中便浮现起了那个冲她怪笑的叶苏……

“这位哥哥，我们既然已经讨论到这个份上，那么我不妨言辞再激烈一点。”凌东升游刃有余的微笑道。

“可以，你说…”赵兆忽然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个诡辩家，并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

凌东升借机发挥的说：“按照你之前的理论，成败决定个人的价值，首先，你如何在一个空白的履历上创造出惊人的成功？其次，论成败而言，您对这个世界或者说对人类社会有过杰出的贡献吗？或者说你有过惊天动地的举措吗？哪怕是以失败而告终的举措？”

“对于整个人类的话，我没有，但是我在学院内一直是冠军龙头。”赵兆回答道。

“哥哥就不要引我哂笑了，您所给出的……对人类社会没有丝毫的用处。”凌东升回答道。

“那也总比你死去的老爹好…”赵兆随口说道。

凌东升到嘴边的话语忽然顿住，两眼冒着暗淡的血光，情绪的不稳定将他的黑暗血激活，一时间红尘舟内回荡着黑暗的低语。

凌东升陡然间像一只猎豹扑向赵兆，赵兆单手一横，摁住了向前直冲的‘小豹子’，对于他来说，这个孩子还是太嫩了。

“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凌东升胡乱的挥舞着双臂，真的很想挠到赵兆一下，为了泄愤。

“冷静，冷静一点。”赵兆得意的轻蔑笑道。

校长一掌将赵兆掸飞，力道可谓不小，赵兆喉咙有些发甜。

诸葛鹃揉着凌东升的头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语。

慕寒蝉自嘲的苦笑：“这可真是刺激啊，我辛辛苦苦栽培的学生，竟然会被一个孩子揍，老夫的人生可真是失败。”

“校长…”赵兆捂着胸口，想要辩驳的时候，被怒吼的校长喝断：“你tmd的给老子闭嘴！”

什么风度，什么素养，在这个时候都被慕寒蝉抛诸于脑后，现在他真的很想捏死这个赵家传人。

然而，方不语连忙走到校长的面前，双手高举的说：“校长息怒，校长息怒…老大也不是诚心惹你生气的，他只是在你们来之前，就被我整的气有点不顺，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表现自己，他并不是有意惹您老生气的，嘿嘿嘿……”

“你这个小王八蛋，回去禁闭室呆着，禁闭时间……蹲到你想清楚为止！”慕寒蝉指着赵兆说道。

“校长息怒，校长息怒，队长他真的知道错了。”方不语赔笑着说道。

“滚！”慕寒蝉怒斥道。

“好嘞好嘞……”白衣少年点头哈腰的将赵兆拉到一边的角落，柔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自己认为的道理。

方不语正在找出赵兆和正常人之间的差异，而在一会儿之后，方不语大概明白了这些问题的源头，都来自于两个字：资源。

末日的资源相当有限，就算是世家合资成立的学院，也需要管理层前往危险区抢夺补给。

校长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学校内所有的奖励都是百分百冠名的赞助，奖励所产生的效益百分百会反馈给管理层，学校用这样的方式给予管理层最高的馈赠。

赵家是英灵殿元老级别的人物，所以他们明白这些东西的来之不易，赵家不允许任何浪费出现，哪怕是一块破抹布，赵家都要给它评估价值。

赵兆也是在这样的教育中成长的，赵兆认为：人类如果想要更快更稳的发展，必须做到零浪费，那些所谓的遗孀补给，就是赵兆认为最没有必要的。

遗孀常常没有牺牲者的价值，所以她们所得到的资源，价值都是不对等的。

而赵兆并不能改变这样的制度，因为他不是领导者，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刚那么坚定的据理力争的原因。

赵兆不会否认努力、天赋……但他绝对不会动摇自己的初心，错就是错，不应该就是不应该。

关禁闭也好，身死道消也罢，赵兆都不在乎。

“赵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但这个世界吧，它并不是单纯的互利互惠的世界，末日中的人情冷暖本就稀薄，而能够维持人类走到现在的，一是先烈们的奉献，二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照，这不是浪费，这叫文化。我们的传承文化里，常有仁义道德的理念，这些并不是空口白舌编排出来的，有心者用仁义道德谋取私利，但有些人是真的向往仁义道德。这样的人，才能走向更高的殿堂，因为他们永远不是一个人。”方不语语重心长的和赵兆说道。

“你不用做你的老好人，对就是对，错就错，这个世界没有书中那么完美，没有那样无私的人，我只相信我看到的黑暗和自私。”赵兆回答道。

“赵哥，你可以不相信仁义道德，但是你不能蔑视他，言尽于此了……对了，我希望身为长辈，你可以向凌东升母子道歉，也请向校长道歉。”方不语说道。

“好吧。”赵兆想了想，最终还是觉着自己刚刚的态度过于激进，道歉是必要的，因为从礼数上来说，他很不礼貌。

赵兆走到蔡红蜓母子的面前，凌东升虎视眈眈的时候，赵兆九十度鞠躬说：“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我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亡夫，我只是在陈述客观的事实。”

方不语苦笑着摇头，赵兆道歉总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不过这总归是完成了这样的仪式。

“我不会原谅你对我爸爸的侮辱，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然后带着人类走向更高的辉煌！”凌东升挥拳说道。

“我等着。”赵兆昂首挺胸，肃穆的应答。

赵兆转身看向诸葛鹃，诸葛鹃冷眼和他对视，然后赵兆漠然的匆匆一瞥，和诸葛鹃擦肩而过的走向校长。

“你这个小王八蛋，想干啥？”老校长还在气头上，他现在面对这个赵兆有点束手无策，他可是未来的宝。

“校长，我为我刚刚的无礼向您道歉，您是整个学院的指路明灯，我不应该对您出言不逊，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赵兆再度鞠躬道，所有人的目光瞪着赵兆，像是不认识一般，这样的马屁话，赵兆可不会说。

慕寒蝉摆摆手：“算了，我可不会和你计较，你去关三天紧闭，然后便可以毕业答辩了。”

“真的吗？”赵兆惊喜的问道。

“是的，鸟大了，笼子是关不住的，可能是我之前的过度惜才，才让你这么骄傲，如果你能够真正的理解生死，或许就能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校长说道。

“我会的！校长！”赵兆再度鞠躬道。

所谓的毕业设计，其实是四人小队前往危险区狩猎，这是学校的必修课，但能够成功毕业的，只有五成，因为其他学生都留在了危险区内，永远都回不来了。

赵家一直不肯放手让赵兆离开学校的原因，也是如此，他太珍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