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偏过头看着涂明, 而他一直看着窗外。有那么一瞬间,涂明想起张擎,他想跟卢米复合, 被卢米暴打过两次。卢米会打他吗像对张擎一样。
涂明不知道自己在卢米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但他在等卢米说点难听的话, 或者跟他动手。但卢米没有。
“从哪儿开始啊”卢米问他。
“都行。”
“不如先从你赶紧回家开始,我困死了。”卢米不直接回答他, 她心里挣扎,分手要人命, 她自己挺着, 就觉得又不是没分手过,还能死人怎么着事实是这次真的离死不远了。她那脸磕那一下,到现在碰一下还疼。daisy还要嘲笑她,问她是不是谈了什么奇怪的男朋友家暴她。
就连乌蒙都偷偷问她“没事吧”
“你回不回家啊不回我把你扔这儿了啊别做闷葫芦啊”卢米催涂明做决定, 这么耗着就要天亮了。
“好。今天让你受累了。”
“少说点客套话吧”卢米瞪他一眼“收你酒杯的时候还不乐意呢”
涂明靠在座椅上, 听卢米唠叨他,心里特别受用。看卢米的眼神带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很多话想说,最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卢米驱车送他回颐和园,到他家门口跟他说“回见吧您”
“回见。”
涂明看着卢米的车开远,心也跟着她走了,跟她回到她的小窝里, 两个人各守一隅互不打扰, 过会儿就腻在一起, 说些没营养的话。
卢米的心情好像好了那么一点, 或许是因为涂明那句重新开始, 又或者是因为“很想你”。涂明总是这样, 说的很少,做的远远更多。就像他不说难过,但他坐在夜色中垂泪。
回到家里看到涂明给她发来消息,不是我想你那条,是“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假客气什么
卢米冲了个澡,爬到床上,破天荒睡了个好觉。她从小没什么心事,无论遇到什么事儿觉都不大影响睡觉。生平第一次体会接连失眠,到这一天整个人已经快到崩溃边缘。
睡的特别沉的时候梦到中考,试卷上的题她一道都不会,笔也不好用,急的她快哭了完蛋了,回家我奶奶要说我了。有一个人递她一支笔,对她说“选b。”
“胡说,这题选a。”
“选b。”
她抬起头看到涂明的脸,真的选了b。在梦里特别信他。
第二天敲门声把她叫醒,睁开眼一看已经十二点多了,打着哈欠去开门,顺道问“谁啊”
“我,涂明。”
卢米去开门,看到涂明站在门口。
“干嘛你没钥匙吗不知道密码吗”卢米觉得涂明真是个怪人,她门锁还是那一个,钥匙他搬走时没留给她,现在却要站在那敲门。
“我看看你的门框。”
已经醒酒的他又恢复往日的清爽干净,在征得卢米同意后进了门,从口袋里那些几条安全贴,就是保护孩子不被磕,贴在桌角墙角的。
卢米目瞪口呆的看涂明把她的门框包了框,然后对她说“这样就不会被再磕碰了。”
这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卢米一边喝果汁一边看他,他把她的门框包框完就站在客厅里,整个人有那么一点拘谨。
“哄孩子呢”卢米笑他“没见过哪个成年人家里有这个的。”一边说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前,轻轻撞了一下,那安全贴带回弹,真的不疼。心就软了那么一下。
“喝点水。”卢米给他倒一杯果汁“喝完再走。”
下逐客令了。
“谢谢。”
涂明小口小口的啜,磨磨蹭蹭。卢米也不催他,手托腮问他“不是说要去打球”
“没约。”
“那你怎么跟你妈说谎呢”
为什么说谎呢因为他不想回家,他在用沉默进行抵抗,让易晚秋知道这次他真的难受了。但他没跟卢米说这些,不想道德绑架她。
“你下午做什么”涂明问她“要一起去看个电影吗”
“不要。”卢米拒绝他,指指他的水杯“怎么喝这么慢你好像故意拖延时间。”
涂明被卢米说中,就笑了,仰头干了“那我走了。”
“走呗”
卢米也不送他,看他出了门,听到电梯响,人躲在窗边,看到涂明坐在楼下椅子上跟二大爷聊天。
二大爷问涂明“有一阵子没见你了,去哪儿了啊小伙子”
“我出差了二大爷。”
“那现在这大热天的你不楼上吹空调,下来坐着干什么让卢米儿撵出来了”
“没有,下来透气。”
“哦。”
二大爷哦了一声,心情不太好。早上他睁眼看到他开脏口那只鸟一动不动在笼子里,用手戳戳,都硬了。养只鸟不容易,尤其是这只,虽然开脏口了,整天骂人,但跟二大爷心意相通。这一死,二大爷魂丢了。
再过一会儿,二大爷找来个铁锹,准备把鸟埋了。涂明蹲在一边帮他。卢米从楼上看他们两个折腾,终于穿鞋下楼问他们“你们干什么呢”
“二大爷鸟死了,准备埋了。”
“哪只我教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