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好像还没私下跟tracy吃过饭。
当三个人坐在餐厅里, 才觉得挺魔幻。铁锅炖餐厅特别吵闹,tracy穿着正装连衣裙,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卢米啧啧一声“瞧瞧, 老板到什么时候都是老板, 坐这儿吃饭也能把人吓个半死。您能不能收一收您的眼神”
tracy这个人,平时看人的眼神十分温和,但你不能细看,细看里面都是人情世故。人精到家了。
tracy却说她“你心虚什么fora心虚了嘛每次就你叫的响。”
卢米撇撇嘴“这么说吧tracy,我在公司里就怕你。”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也挺怕i。”tracy意有所指,相当明显。
卢米这会儿就是个傻蛋, 被tracy一诈就交枪“您看出来了”
“嗯哼不重要, 爱情是很甜蜜的事,尽管享受。”
“公司不让呢”
tracy耸耸肩“你知道对于管理者来说, 有一个变态的快感是什么吗”
“什么”
“制定规定、打破规定, 尤其这规定是管理者亲手打破的。”tracy对她们挤挤眼“喝点儿吧”
“那就喝点呗。”尚之桃终于说话“吃我们东北特色铁锅炖不喝点不像话。”
“那就喝点白的。”tracy正说着, 手机响了,她拿起来,讲话很温柔“妈妈有事晚点到家哦,乖。”
挂断电话看到卢米的眼睛里闪着想八卦的精光, 就对她说“丧偶, 孩子归我。”讲话特别狠,其实是离婚。见卢米的眼睛不依不舍,就说“他出轨,不可原谅。”
“我前男友也出轨, 我揍了他两顿。分手分利索了。”卢米说。
“我前男友倒没出轨。”尚之桃接话。
三个人笑做一气, tracy提杯“今天我请, 欢迎尚之桃归来。也希望你们职场顺利。”
“谢谢tracy,会的。”尚之桃说。
“我不被开除就算职场顺利。”卢米嘿嘿一笑。
三个人倒也没什么隔阂,一起吃顿饭喝点酒,觉得特别开心。第二天再见面,谁都不提昨天的私聚,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尚之桃回来后的日子过的特别快,卢米每天开开心心,上班都格外勤快。从前的两个好姐妹变成三个“好姐妹”,唐五义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做她们的小尾巴。每天请女生喝咖啡、请吃饭,屁颠屁颠的。
daisy就打趣他们“你们的队伍壮大了啊,什么时候带上我,让我也跟高精尖人士一起玩。”
“暂时满员了,想加入等下次开放申请的时候吧啊”唐五义也给daisy一杯咖啡“喝吧,导师。”
是在那之后的一天,公司里在传一个视频,尚之桃在一具尸体前崩溃大哭。卢米放下一切跑去看她,看到了从来都没见过的游魂一样的尚之桃。
她像失去了根一样。
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那个陪伴她六年,无论她遇到什么事,他都会站在她面前保护他的人。却在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跳进了云里。
卢米也见过他不止一次,知道他是多么好的人。
尚之桃万箭穿心。
卢米也是。
“尚之桃。”
“卢米。”尚之桃扑进她怀里“卢米,我特别难过。”
“我知道。”
卢米也觉得特别特别难过。她跟那个男生一起喝酒过、一起把头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去斗恶人,她抱着尚之桃,也忍不住流泪。
两个人拥抱很久,卢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尚之桃说“我的心空了一块,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桃桃。我也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残忍。”
“我甚至永远无法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太痛苦了。”
卢米只能陪着她。
她们一起在她家的客厅里坐了很久,从中午到傍晚,天上开始有晚霞。尚之桃看到那一抹晚霞,就对卢米说“卢米,我们认识六年了。”
“我最近一直在想,六年了,我只有你们几个朋友。我好像不是特别会交朋友,谢谢你这六年一直陪着我。”
“那真是挺巧的,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朋友。张晓算一个吧,但我跟她绝交了。”卢米倾身上前握住尚之桃的手“所以你要特别好才行。不然我真就没朋友了。”
“我会的。”
“那就好。”
卢米从尚之桃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坐在车上没有立刻开走,不知道为什么,悲伤的情绪来的特别突然。卢米在车里哭了很久。她隐隐觉得尚之桃要离开她,一想到这里,她就特别难过。
等她到了家,看到涂明刚冲过澡,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画册。
“在看什么呢心肝儿”
“今天在加油站,别人带给我的宣传册。”涂明对“心肝儿”这个词免疫了。最开始卢米叫的时候他不适应,还要抗议。现在好了,没反应了,被卢米驯化了。
抬头看到卢米还红着的眼睛就问她“你哭了”
“我没有。”卢米说完声音又一哽“对,我哭了,我看到尚之桃特别难受。”
涂明把她拉到怀里抱着,就这么过了很久,卢米才平静下来。
拿过涂明的宣传册来看,是新盘宣传册。
“要买房呀这里不够你住吗”
“买一个大一点的怎么样距离远一点,但房子大一点。偶尔去住也清净一点。”
“你跟谁去住”卢米问他。
“”
涂明被卢米问住了,突然意识到卢米不喜欢去别的地方住,不然她其实可以跟父母住,或者在别的房子住。她单纯就是喜欢这里。
他耸耸肩膀“都行。不早了,睡吧。”
卢米后知后觉意识到涂明生气了,她的快言快语惹怒了他。于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背对着他换睡衣。
卢米故意的,他出差好几天才回,卢米有一点想他。换衣服的时候磨磨蹭蹭,肩膀上落了一缕头发,被她捋到一侧,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真生气了。
等卢米冲了澡吹了头发出来,涂明已经闭上眼睛睡了。卢米关了灯,钻进被窝,香香一个人贴上去,手放在他衣前。指尖在黑暗中摸索,一颗一颗解他睡衣的扣子。
紧接着唇贴上去,他喉咙的吞咽声传进她耳中,特别受用。
人消失在被子里,涂明唤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