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思考价值观,明天就能思考社会发展,照这么下去,我的思想要飞升了。我被i同化了。
我竟然被i同化了。
卢米觉得这个发展趋势过于可怕了,我只想睡一个男人而已,现在我竟然被他同化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考i究竟是怎么同化她的,答案是他除了训她什么都没做。
再家庭聚会的时候,卢晴偷偷问卢米“张擎还来吗”
“他还敢来打不死他”
“那行。我爸说那天有人为你出头,看样子会点功夫,还说那人是你领导。我怎么没听你说你有这么个领导”
卢米瞪她一眼“我的姐姐,你最近天天纸醉金迷,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记得哪句”
“胡说,我不喝酒了。准备装修了。”卢晴看起来是好了那么一点,离婚的时候像在地狱里走一遭,这会儿好歹是回到阳间了。
“上次你说的北四环那个地方”
“对。”
“决定干什么呢”
“开花店。”
“开花店好啊,我把认识的朋友都介绍给你,好多人都需要采购鲜花装饰活动场地。对了,还有王结思那孙子,管那么大公司,也需要。”卢米的热心肠从家人辐射到朋友,再到不是很相干的人。她帮助别人的唯一原则就是我乐意。
两姐妹说了会儿知心话,彼此详细了解一下近半个月的情况,吃饭的时候卢米突然很正经的说“奶奶,叔叔婶婶大爷大娘,我有件事需要通过家庭会议表决。”
“有话就说,表决什么表决”卢国庆拍她脑袋“你在哪儿学的虚假民主用到你老子们头上了”
卢米嘿了一声“长辈们教的好。事情是这样的,我呢,最近俩月没收胡同里一家人的房租,想必我奶奶也没看出来,毕竟家大业大,对这千八百块钱不太在乎。但我今儿可得坦白,过去俩月没收,以后这家人的我也不准备收了。”
“为哪般呢”卢国富问她。
卢米将那家人的情况细细说了“爸爸生病了,要化疗;妈妈做小生意,赚不了多少钱;奶奶做保姆打零工,还要照顾一岁多的娃娃。这房租反正我开不了口。”
“看你说的,我也开不了口。”卢晴在一边声援她“一顿饭的事儿,却是别人的活路。”
“可不是江湖道义也说能帮就帮,见死不救不是侠客所为。”卢米紧跟着一句。于是大家都看着奶奶,等大家长定夺。奶奶哼了声“我可不做那不仁不义的人,想当年三年困难时期,咱们家也揭不开锅,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帮助咱们,也不会有你们。无所谓,奶奶钱多,洒就洒了。”
奶奶就是这么说,平日里也仔细着呢,苦过的人你要她奢侈,她都会教育你不给日子留点后路吗不管怎么样,奶奶同意了,卢米很开心。拿起酒杯跟奶奶碰“来,奶奶,就冲您这份仁义,您指定能长命百岁。”
一家人哄笑出声。奶奶睥睨她“活那么大岁数干什么差不多得了。”卢米和卢晴一边一个头搭在奶奶肩上撒娇“奶奶最好了,奶奶我们最近看上了一个包。”
奶奶从衣兜里翻出二百块钱一人一百“拿去”老人根本不知道孙女们看上的包多少钱,总觉得一百块钱能买挺好的包。卢米和卢晴也不太敢告诉奶奶,怕挨奶奶的揍,说她们败家子,可能还会骂她们把艰苦朴素的作风丢掉。
都不差奶奶这100块钱了,却每回见面都要骗奶奶钱。就是喜欢跟奶奶撒娇要钱,图个其乐融融。
卢米找个时间又去了一趟胡同里,去看了眼租客。这都深秋了,娃娃还穿着开裆裤,卢米摸了一把,小屁股冰凉。娃娃奶奶正在做饭,看到卢米忙站起身“来收房租啊我们已经在准备了,连同前几个月的”
“收什么房租不收”卢米对奶奶这样说,指指手边的口袋“房租甭交了,不差你们这一户。这是给小朋友买的衣服和纸尿裤,天冷了千万甭冻着孩子。再来一个病的,您这日子还过不过”
“这不行”
“怎么不行”卢米捏了把孩子的小脸儿“好好跟奶奶玩吧”转身走了,讨厌客套。
她径直去了体育馆。说来也巧,卢米二婶退休后找了个看球馆的工作,挺清闲,就是得张罗事儿,偶尔还能拿回来点别人送的九成新的网球拍羽毛球拍篮球什么的,一家子人都觉得这工作挺好。从前卢米没仔细问过二婶在看哪个馆子,那天顺口一问,竟然就是涂明他们包的那个。这不是做贼的碰见截路的赶巧了么
卢米到的时候二婶正盯人打扫场馆呢,看到卢米就问她“今儿怎么想起来你二婶这了”
“这不是看二婶岁数大了,怕您累着吗以后我得空就来帮您。”
二婶无儿无女,听到卢米这么说还挺感动,眼睛一酸“行,以后你常来,二婶那些家产留给谁还不都给你”
“那倒不用,嘿嘿。”
卢米装模作样帮二婶忙活,再过一会儿陆续来了人,她一双眼盯紧了球馆门,不出片刻,看到穿着运动装的涂明。
卢米心里哎呦我操了一声。浅灰连帽速干外衣,深色运动裤,正笑着跟人讲话。走到场地边一起热身,再过一会儿,将连帽衫脱掉放进运动背包里,一副身体板正精壮,气质清爽干净,像读书时的运动少年,真的有色相。
卢米发现涂明这人真是特别禁端详,那眉眼真是长到人心里去了,怎么看都顺眼。也舍不得骂他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