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是不知道，这家伙跟个特工似的，身上光搜出来的零碎就有十多样。”曹大龙解释道：
“绑上一不留神就被他给解开了，也不知道受过多少专业训练，反正看着不一般。”
看到朱羽进来，田舍郎本身还在那里扭着，不过听曹大龙那么说，他反倒不动了，就那么看着朱羽。
“扶到椅子上吧。”朱羽说了一句。
曹大龙过去把田舍郎提起来扶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摆在了沙发对面，然后取掉了他嘴里的毛巾。
朱羽坐在沙发上，看着田舍郎，发现他的嘴角都是血。眼睛也是青的，脸上还蹭掉好几块皮。
头上的头发也少了一绺，头皮上渗出血来。
看得出来，这货是真的受了罪了。
原来身上那副洒脱样子完全没了。现在虽然看着还有点混不吝的样子，但眼睛里的怨毒和遗憾是消除不掉的。
朱羽开口问道：
“说吧，最好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不然我不保证他们会不会继续动手。”
“我说。”田舍郎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能给我杯水吗？”
“说完再给。”朱羽没惯着他，“现在别提条件。”
“好歹我请你们吃海鲜了，这点面子都不给？”田舍郎语气中带着鄙夷。
“饭钱是我们掏的。”曹大龙不客气的揭穿他话里的毛病，“况且你还送我们窃听器，还要面子？没把你脸皮给你揭下来就算不错了！”
朱羽没说话，就那么澹然的看着田舍郎。
“好吧……”田舍郎明白自己的策略不会奏效，只好说道：
“其实我以前的确是当过一段时间的特工——”
“倭国派往华夏的？”朱羽脸色没变，但眼睛里冒出了杀气。
“不是不是……你怎么能以为我是倭国人？”田舍郎对杀气这玩意儿特别敏感，朱羽情绪微微这么一变化，他就感觉到了。
“呵呵，你让我听着你编？”朱羽反问一句。
“……好吧，朱先生，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是倭国人的？我自认为我的口语、行为包括一些习惯，都和华夏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还是有区别的。”朱羽摇了摇头：“你学的的确像，但有些时候太刻意了。况且，你的名字也暴露了……”
“我的名字？我第一时间就给你解释了啊！”田舍郎像孜孜不倦想要得到正确答桉的学生一样问道：
“况且古人不是有一句诗吗？‘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但让我想到田舍郎的，是《故教女侠》里的那个自做聪明的日本人小田四郎！”
田舍郎闻言身子一僵，随即苦笑道：
“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竟然还有人看这本老书……”
田舍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的，我就是倭国人，而且我的名字就叫小田四郎。是派往湾湾的特工，主要从事民间人文地理方面的情报搜集。
后来因为一次特殊的事件，我单线联系的上级被刺身亡，而他掌握的包括我在内十三名特工的资料全都消失，我也就自由了。”
朱羽有些疑惑，还有这种操作吗？
“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田舍郎看出了朱羽的疑惑，解释道，“我的上级还经常让我们做一些私活，所以更加保密。另外，我猜测他的死和我们十三个中的一个有关系。”
这就有点能解释的通了。
不过关我屁事？
看出朱羽的不悦，田舍郎立刻说道：
“因为我是孤儿出身，脱离之后，我就凭着当时练出来的本事，开始一边游历世界，一边赚钱。
这一次就是听说了海法的事情后，专门跑到这里来的。只是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早就被清理过了。
我买通了海警方面的人得知，最早接近海法的人就是朱先生你们。而海警那边和数字货币平台那边都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我就猜东西应该在你的身上……”
“你研究过我？”朱羽问道，“又或者跟踪过我？”
“我研究过你。”田舍郎承认，“主要是你发家太快了，我脱离之后也想有个目标，在网络上搜索之后，找到的第一个就是你。我也想学你一样，在世界各地寻宝，只是可惜……”
看田舍郎的表情就知道，很不如意。
“你前面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感兴趣。现在说点有用的吧，不然的话，我不保证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朱羽用最平澹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这一下子就让田舍郎给吓住了。
他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说过狠话，但自己说了半天，用的都是原来的技巧，本意是一点点博取朱羽的同情的。
哪怕有一点点能让朱羽共鸣或者认出，哪怕是拍马屁，能让朱羽觉得舒服的，那么自己生存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但是没想到，朱羽竟然软硬不吃，把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想出来的话，直接忽略掉，然后就下了个最后通牒！
“别耍花招了，对我们老板没用。”曹大龙得意的说道：“你那花花肠子，一露面我们老板就知道了！
趁现在老板还没失去耐心，赶紧想办法，不然昨天你吃海鲜，明天就是海鲜吃你了。也算是天道轮回！”
想着昨天吃进肚子里的肥美海鲜，明天自己有可能成为它们的食物，田舍郎立刻就不乐意了。
必须得想办法自救！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朱羽肯定是喜欢古董。
这一点他研究过朱羽的经历，所以很清楚。
第二就是明白，朱羽肯定是希望能把华夏的一些古董拿回去。
看他弄回去青铜器、古简、铜人、永乐大典就明白了。
那么自己这里有类似的信息吗？
有！
田舍郎做了那么些年特工，自然知道是有的。
他看朱羽的脸阴沉下去，知道再不开口就来不及了，立刻说道：
“有的有的，我知道湾湾一大户人家。当初从大陆过去的时候，就带着不少的古玩，用现在的标准来说，那有几件绝对是国宝级别的，我知道地方……”
“呵呵！”朱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田舍郎没反应过来，以为朱羽不相信他，立刻扯着嗓子，不过他扯着嗓子也没多大声：
“真的！我说的绝对是真的！你可以验证……”
“那边虽然现在还没完全回来，但那边的东西至少也是华夏的，我不打自己本国东西的主意。”朱羽解释了一句。
“你还有一次机会。”
这一句话，让田舍郎的脸立刻就变了！
只有一次机会！
那岂不是说，如果这一次自己说不对，恐怕真的就成海鲜的盒饭了！
他立刻说道：
“有有有，真的有！我知道，在九州岛上，有一座寺庙，看着不起眼，但里面藏着上百卷宋代古书。这些古书都是孤本，大部分在华夏都没有留存！
那个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看守着，因为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家庙，但后来富商家里出了事故，死绝了，庙里的东西也就留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朱羽还真就对这个消息有了兴趣。
倭国那边搜集了多少华夏的宝贝，这真是个未知数。
真要过去拿的话，朱羽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
不过他还是要问清楚，主要是这个舍郎太狡猾了，不止一次利用语言方面的技巧试图欺骗自己。
不能让他得逞！
“我在当特工之前，就在那个庙里呆过，老和尚养过我的。”田舍郎苦笑：
“后来我被我的上级看中，带走去学习。等我脱离后，我去了那个庙里，知道了富商家里的变故……”
“把具体的情况说出来，我来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朱羽依然是那副澹然的表情。
“好的好的！”见朱羽有了反应，田舍郎松了口气。
还好，总算是打动了这位——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