骅点了点头。
黑崎一本心道:“前几天刚在街上遇刺,今天又才缩编过郡兵,于情于理,郡代不该在近日行县啊!却为何突然说要行巡?……,是了!”恍然大悟,他看了看山本、蓝染、浦源等人,见他们微笑,旋即道,“郡代,你是想一举把郡中诸町村的城防、治安都控入手中么?”
众人大笑!
黑崎一本再次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诸君早就知道了郡代的心意……”拍了拍脑袋,“却是我笨拙迟钝,居然到现在才知!”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多摩君呢?”
广本兆车刚上任郡兵番头,没有跟骅来郡代所,去郡兵营了,多摩相耀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这会儿却不见他来堂上。浦源西助答道:“他适才没有进府,府外似有个人在等他。”
“噢?谁人?”
“不知。我只在入府时瞥见了一眼,那人年约二十五六,身短貌丑,鼻大,胡须稀疏,未尝在城里见过,不知是谁,也许不是本地人吧。”
正说话间,多摩相耀踏着暮色从院外走了进来。
黑崎一本眼尖,最先看见了,“咦”了一声,说道:“浦源君,你方才说的人可就是那人么?”
堂上诸人转目看向堂外,在多摩相耀的身后跟了一人,身短貌丑,穿黑衣,腰佩刀。在诸人的目光中,多摩相耀和这个人步台阶上至堂前,在门口脱去鞋履,登入堂中。
骅想起一人,心道:“多摩相耀前天给我举荐了两个人,一个广本兆车,一个宫川荣吉。他带着此人登堂入室前来见我,莫非此人就是?”起身相迎,笑问道,“多摩君,这位是?”
“此人便是耀前日举荐给郡代的本郡俊杰,宫川荣吉。”
这短小貌丑之人撩起衣服,端端正正地下拜堂上,高声说道:“保谷村宫川荣次郎拜见中山郡代。”
骅心道,“这宫川之名,早在多摩相耀举荐他前我就听府中的旧吏说过,却没想到如此貌不惊人。”
何止貌不惊人,确如浦源所言:“身短貌丑”。
宫川荣吉不但鼻头硕大,刚才一眼之间,骅看到他的鼻上且有点点黑迹,他留了个倒八字胡,稀稀拉拉,颔下的胡须也是稀稀疏疏,不过个子倒也不是说侏儒,也还是有一米五的,就是长得像地精、哥布林啥的。
虽然他貌丑、个矮,但骅并非以貌取人之人,很热情地从堂上下来,行至其前,欲亲将他扶起,笑道:“久闻宫川君……大名,久欲一见。我自来贵郡,思贤如渴,因虽知君志行清远,在得了多摩君举荐后却还是不辞冒昧地传檄贵境,辟君屈就郡代所门下书掾,尚请君毋要见责。”
骅心思缜密,本来顺嘴想说“久闻宫川君高名”、“知君志行高远”,到了嘴边,为避免宫川荣吉多想,把前者改成了“大名”,把后者改成了“清远”。
宫川荣吉受他搀扶,却不肯起,伏在地上,翘首仰望骅,说道:“吉丑陋污行之人,何敢称‘志行清远’?今蒙厚恩,为郡代辟用,无以为报,愿先为多摩人贺多摩。”
他跪伏在地上不肯起来,骅也不好强把他拉起。
宫川荣吉中午不知吃了什么,说话时满嘴口臭之味,骅与他离得近,悉将此味嗅到,有心退后两步,心道:“我前天才传下檄文辟除他,他今天就来到了,不可谓不快,我却不好后退,伤其投效之意。”强忍着不退,笑问道,“为多摩人贺多摩郡?此何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