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条者:
一,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
二条,藩主不奉诏书,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诏守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
三条,藩政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任赏,烦扰苛暴,剥戮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
四条,藩政选置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
五条,藩府子弟恃怙荣势,请托所监。
六条,藩士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政令。
美津对骅道:“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爷爷之死,虽九世之仇犹可报也。要把咱们写个书状,呈报给八州巡捕?”
骅想了想道:“可有证据?”
美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爷爷其实幕府密探。”
“啊这”骅惊愕。
旋即美津一番解释,骅明白了:就是个搞谍报外围人员。
“还是我去送信吧。”骅想了想道——你踏马的那么正点要是被八州巡捕潜规则了怎么办,我做ntr?!
骅化妆成男仆,接着跟侍女上楼,进入八州巡捕的房间,却见一俊郎男子端坐c位: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此人就是八州巡捕:德川家旗本武士,丹下典膳。
骅本着来探探路的意思,正欲离开,丹下典膳道:“吾观阁下步法轻盈,双臂粗壮有力,不像是仆役之人?汝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他话音未落,却见两个侍卫拔刀拦住了骅。
骅没有说话,直接从怀里拿出那份“调查报告”。
侍卫接过,交由丹下典膳。
丹下典膳点了点头:“岩槻藩、川越藩、六浦藩稍,冈部藩、久喜藩、忍藩最恶。”
文册是按荀贞行县的顺序的,起始三页得都是阳城事,第一件便是“解里杀子”。钟繇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
随之,又有“冈部藩去岁多征年赋口算,壹仟贰佰金”、“忍藩豪右某自占隐匿家訾”、“冈部藩老中出行车驾僭制”、“久喜藩武家私斗杀人,行贿得免”皆是豪强、官吏不法的事儿。
再往下,除了以上的这些不法恶行外,豪强的恶行又有:“豪强某,家有市籍,不入租税”、“豪强某匿死”、“豪强某知人略卖人而与贾”、“豪强某燔民屋”、“豪强某娶人妻”、“豪强某不孝”。官吏的恶行又有:“某大目付鞠狱不直”、“某仓使监守自盗”、“某捕头奸人妻”、“某老中字贷钱财”、“藩主某任人为吏,所任不廉”等等。
丹下典膳看到一半,看不下去了,气得险些把文册摔掉。他道:“吾知武州污浊,不知污浊到此种程度!”
这时副手堀部安兵卫道:“此些不法吏民,贪暴残暴为民患,民嗟怨已!吾等既然授得差遣,备位幕朝之中,就应该上为大将军分忧,下为百姓解难。”
“阁下可言矣,敢大名?”丹下典膳看了看骅。
“尾张、中山骅。”
丹下典膳问道:“敢问阁下事且奈何?”
“先礼后兵、除恶务尽。”骅道:“武州大名皆谱代也,德川旧臣。可将不法事录手写牒书,封与不法者,令人传话:‘这里边的内容都是吏民告诉我的,若按此论罪,当死。巡捕敬重足下,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书相晓,希望足下能自图进退,若还印绶自辞去,则以后无忧,有机会还能为吏。若这里边的内容都是吏民诬陷足下的,请交还给巡捕,巡捕自会为足下讨取公道,惩治诬者’所谓,德主刑辅是也!……”
“若官吏不肯自辞,又该如何?”堀部安兵卫问道
“若不自辞,就是幕府削其藩の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