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走后,刘太后笑着摇摇头:“这小女娘啊,让哀家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旁边女官笑道:“张小娘子虽然聪慧有本事,但和太后如何比得?”
刘太后轻叹:“怎么比不得?她这份傲气,这份野心,当初哀家还不曾有呢。”
女官仍是笑:“若真有野心,她就该和太后求进太医署的资格。而不是选了这个。”
在女官看来,张司九多少是有点儿鼠目寸光的意思。
目光太短浅了。
进太医署,和得了名声,哪一个更有前途?
说到底,还是只想挣钱罢了。
刘太后摇头:“她知道,哀家不会答应她,让她进太医署的。哀家处在这个位置,若太出格,只恐后头要被世人诟病。哀家小心行事一辈子,断不可能为了她自毁羽毛。”
女官一愣。
刘太后笑:“所以,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张司九这头出了宫,就看见了来接自己的杨元鼎。
杨元鼎最近搞发明,已经有那么几天没出现了。这会儿看见他,张司九还有些意外:“弄好了?”
结果杨元鼎摇头:“进度卡死了,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我打算先休息几天。”
上了车,杨元鼎低声问张司九:“太后身体如何?”
张司九更惊讶了:“怎么好好地关心起了这个事情?”
不应该啊。
杨元鼎对朝政上的事情,一向不太关心。
杨元鼎看着张司九,问了张司九一个问题:“你觉得,太后明年能平安度过吗?”
张司九一愣。
然后疯狂回想起了历史——太后刘娥是哪年走的?
杨元鼎叹了一口气:“我记不得具体年份了,但现在想想,可能也就是这一两年?毕竟官家年纪摆在这里了……”
张司九和杨元鼎面面相觑:“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后如果去了,我们还能成婚吗?”杨元鼎喃喃问。
张司九和杨元鼎都沉默了。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
张司九试探着问:“所以你想改婚期?”
杨元鼎直白反问:“所以你不想?”
两个人再一次沉默了。
气氛有点尴尬。
杨元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多少显得有点哀怨:“你是不是还不想嫁给我?”
张司九看着他幽怨的样子,多少有点心虚加愧疚,解释道:“那倒没有。就是不想太仓促改婚期。而且,还想多陪陪家里人。”
杨元鼎更幽怨了:“我可以陪你住娘家的呀。”
张司九断然拒绝了:“还是算了,我怕被我二婶念叨死。”
杨氏和徐氏,哪怕是招银和小南瓜,就没有不喜欢杨元鼎的。
对于杨元鼎,她们都很保护。
总觉得她就是那个要欺负小可怜的恶人!
真要住过去了,张司九不用想象,都能知道会是个什么情景:团宠肯定只会更团宠,而自己恐怕会被从早念叨到晚上。但凡杨元鼎再告个状,那可不得了了!
杨元鼎就差举天发誓:“我不会说你坏话的!”
张司九摆手:“不行。而且,我过了年都还不满十七,你还要提前——你就没有负罪感的吗?!”
对于这个道德问题,杨元鼎很理直气壮:“为什么要有负罪感?我也很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