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她只能咳嗽一声:“反正婚期是长辈定下来的,你忽然说要改,你想没想过怎么说?”
总不能跟长辈说:我怀疑刘太后要挂了,到时候婚事就要延误,所以就提前?
那还不得被长辈打死吗?
传出去,一家人都要掉脑袋啊!
杨元鼎还是很理直气壮:“那我可以说,我等不及了啊。”
张司九拍了拍杨元鼎脑袋:“还是别了。婚姻大事,不在这几个月。太后的话,民间不禁婚嫁的,只有王公贵族才要禁三个月。咱们两家这个身份,最多三个月,从春天改到秋天而已。”
杨元鼎幽幽叹气:“那好吧。”
第二天,张司九去上班。
刚屁股坐稳没多久,街上就是锣鼓喧天的声音。
声音有多大呢?大到张司九坐在问诊室里,都听到了动静。
她瞬间想起了刘太后跟她说的话,顿时一阵激动: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大的阵仗啊!
张司九起身,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还正了正帽子。
喜梅看张司九这样,就忍不住笑着打趣:“九娘要不再抹点粉?”
张司九一本正经拒绝:“不行,这是医院,所有医护人员禁止化妆!”
除了擦脸油,什么也不许擦!
不然熬药时候掉粉怎么办?
不然清洗伤口时候掉粉怎么办?
这年头的粉,可没有那么服帖!
喜梅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么大阵仗,的确是刘太后搞出来的。
一行宫人,吹吹打打,正中间抬着个金光灿烂的匾额,上头扎着大红彩绸,足足要八个人抬着!正宗八抬大轿!
然后,一前一后,两个喊话的侍卫,两人轮换着喊“太后娘娘赏赐第一医院张小娘子匾额一块!”
那匾额上,正宗金漆大字:妙手回春!
围观的人之多,说是万人空巷都不为过。
这一波,第一医院出的风头,简直是让人不得不惊掉下巴。
而且,这个匾额是给张司九的!不是给第一医院的!
所以,这次最出风头的,是张司九!
一届女流张司九!出尽东京城的风头!
张司九出来接旨匾的时候,刘太后还有旨意呢:“每日张小娘子前二十个病人问诊免费!诊金由太后娘娘出!”
刘太后这是做好事,但也是为了帮张司九出名——可也无形中给了张司九压力!
这可是懿旨!
这不得传得飞快吗!
那疑难杂症看不起病的人,不得天天一大早来吗?
张司九已经麻了。
不敢想象自己一上午看的全是疑难杂症。
她悄悄拉住传旨的宫人,塞了个大钱袋子过去,然后压低声音问:“我能问问,这是谁给出的主意么?”
那宫人也很会办事,接了钱,立刻就说了:“这是官家出的主意。”
张司九:!!!什么仇什么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