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严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抬得起头来的。
但也有越挫越勇的。
有人挺身而出:「弟子愿去常驻问诊,会一会这个张小娘子。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这个人呢,叫齐敬,是陈深严最看好的小弟子。
如今,正是二十五的年纪,端的是未来无线。
陈深严看着齐敬,总算是露出了一丝丝满意和欣慰——从开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太医署里太久没有过外头来的比较,顶多就是内部一些比较,但近几年,搞关系,琢磨怎么留下来当太医,已经成了风气。
陈深严看在眼里,一直想寻个机会改变一二,现在来了个张司九,他自然就要抓住这个机会——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么?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和结果,但是看见太医署众人反应和表现,陈深严还是十分失望的。
这会儿,自己小弟子是那个挺身而出的第一人,陈深严多少有点骄傲:我陈深严的弟子,还是有几分血性在骨子里的!
他看着齐敬,笑道:「好,好,好!明日起,你就去!好好会一会这个张小娘子!」
也有人急了:「这个张小娘子明显就是想借着我们太医署的名声做东风,还送她上青云。她就是想开医馆!难道我们竟就这么随着她去?让她占便宜?」
「那太医署的名声怎么办?到时候官家知道这个事情,问起来,我们可是脸上无光啊!」
也有人认得出来杨元鼎,怒道:「那杨家小儿和官家最是要好,这件事情,他估计都是要和官家说的!」
也有人阴谋论:「那你们说,这事是不是官家的意思?官家是不是对我们不满意?」
这下,大家就开始焦虑起来了。各种猜测纷纷而来。
陈深严看着这一幕,倒是满意多了:对嘛,一个个紧张起来,才会更有心思去钻研医术!
第二日,张司九照常出摊。
不过这一次就没遇到愿意让自己诊疗的病人了。
第三日,张司九一点不迟到。
如此连续了七日,张司九一共开张四次,处理的全是外伤。
太医署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反正对她的存在,多少有点麻木和熟视无睹。
倒是周围的百姓有不少跑来问,张司九看病会不会比太医署便宜——太医署的价格还是偏贵一点的。毕竟他们的药更好,大夫也更好。
但也没贵得离谱,普通家庭,也看得起。
张司九对于这种问题回答是:「差不多。」
是的,差不多。
她的药也不便宜。
比如外伤的药,如果出现感染,那是要用土霉素的。
土霉素虽然看似成本不算高,但人工成本不算低。
那些实验室的人,每个月是要发钱的。而且,失败率也一直降低不下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环境摆在这里,不管是无菌环境,还是器皿这些,都不如现代操作起来便宜方便。
而且,张司九的手术人工更不便宜。
她用的工具多,要求高,所以……
别的不说,那一瓶提纯后的酒精,就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她和太医院比,唯一的竞争力,就是技术。
将来,会是技术加上方便。
毕竟现在大夫不分科,很多病症都是混着看。
太医署的大夫已经够多了,但也没想过这模式。
他们还是喜欢一个大夫看所有病这种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