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周家。
进去之后,就发现周家的院子也很破败,但是可以看得出最开始的繁荣——庭院的布局,不是普通百姓家里的那种布局,而是小花园样子的,墙边上的花坛里,种了石榴树和玉兰树。
这会儿的玉兰花都开始起花苞了。
而且,庭院地面上铺的全是石头砖!
这些个砖,张司九是知道的,都不是按铜钱算!起步价就是几钱的银子!
折合人民币,那就是几百块!
属于奢侈品!
只不过,这些石头砖缝里全部都是杂草,一看就知道没有精心打理。
还有一些石砖已经裂开坏掉,也没换新的。
而那些房屋,更是依稀有曾经的精致和辉煌,而如今,只剩下了颓废的气息。
周吉家的确是败落了。
这一点,齐先生还真没说错。
而且败落的反差估计还不小。
周吉家还有一股药味,浓浓的,闻起来让人不太舒服——
张司九看了一圈,就发现花坛里果然倒着一点药渣。
这家里的确是有人病着,而且是长年累月的病着,需要一直吃药。
周吉也没有请他们进屋的意思,直接道:“家母生着病,刚吃过药睡下,就不请杨县令和诸位进去了。还请见谅则个。”
杨县令也没打算计较,直接笑了笑:“无妨,也就是问几句话,本也不必进屋。更不必惊动病人。”
齐先生却显然有点尴尬,觉得周吉有些太没有礼数——这可是县令,这样得罪了,可不是什么妥当的事情。
不过显然这里没有齐先生说话的份,所以齐先生也很识趣的没有插嘴。
本来杨县令都打算直接开口问伤的事情了,却冷不丁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声音:“谁啊?谁在外头说话?大郎,家里来客人了?”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从屋子里出来的老妇人。
老妇人干干瘦瘦,一双眼睛也有点浑浊,但却仍旧是温和的长相,并不因为年迈和瘦,长了皱纹,就显得皮包骨头,变得阴沉刻薄。
她看见这么多人,也有些吃惊,但很快就热情招呼:“快进来说话,快进来说话,大郎,你去烧点水,给大家冲个糖水喝。客人来了,咋个能站在外头说话?板凳你都不晓得拿两个?”
说到最后,老妇人是真有点不高兴,也是真的埋怨儿子的不懂事没礼数。
她还跟杨县令他们道歉:“不好意思,我这孩子,有些不懂事。”
杨县令笑呵呵道:“不怪他不怪他,是我们怕打扰了老大姐的休息。本来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没必要麻烦。”
老妇人连说:“不麻烦,不麻烦,烧个水有啥麻烦的。大郎快去!”
杨县令赶忙拦着。
两人客套了好半天,硬生生把查案的严肃气氛搞成了串亲戚的气氛。
不过,谁也没有催促——
最后杨县令不得不让周吉将老妇人搀进去后,才能开始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