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李俭知道修炼突破境界、突破穴位,就可以延寿的时候,他曾特意忍住,让自己不去思考人们广泛增加寿元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
后来,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他渐渐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直到张博学时隔一年半将这件事的影响以最直接的语言表达拍到脸上。
此事的后续影响,眼看着就要掀起一股浪潮。
……
李俭开始频繁地在校园中走动,视察校区状况。
眼瞅着新时代的浪潮就要兴起,大浪来前必定有暗流,如果在变幻莫测的时代被大浪裹挟着冲上风口浪尖,又或者被暗流拖走,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过李俭曾经在高人身边学过一手,知道人们对自己朝夕看见的人——这里是说亲眼看见,而不是通过别的媒介隔了一层去看——总会有更包容的心态,只要不是十恶不赦,都会宽容些许。
既然如此,为了不在未来的变革中被不知道哪里冒出的暗流弄死,李俭决定狠狠地在全校师生面前刷存在感。
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哥们来当牛做马了!
……
本科生没啥反应,毕竟到如今也就刚有一届准备读大三,不是乐乐呵呵回家过暑假,就是依自愿原则去灵山矿区挖矿,留在校园内的都没几个,顶多剩几个给学工办干活的还在学校——这几位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就是这么拉满的。
反应最大的,当属研究生。
博士生就算了,李俭逛校园碰上在读博士,普遍年龄比李俭大一个代差,要不是看他职务确实是校长,为了社交礼仪,指不定连先生都不愿意称。
毕竟正常情况下李俭碰到他们,最有可能的称呼是“学弟”。
一群博士生都成老油条了,开组会的开组会,设计实验的设计实验,浑身气息都是生人勿近模式,时不时还冒出些玄学气息浓厚的动作,比如机魂抚慰仪式之类的。
在读硕士是情绪最大的,他们的年龄和李俭还不至于差出一个代差,看到李俭,诉苦最多的便是补贴问题。
开大会后,研五的补贴和待遇确实增加了,但是和已经工作的学长学姐比起来,这份工资十分微薄。硕士生们也是要贴补家用的,这样一比较,难免要和李俭诉苦水。
李俭总不能组织他们对自己诉苦水,便一个个听了过去。
在研究生们开诉苦大会的时候,直博生和硕博连读生便有些尴尬。
他们研五和一般硕士不一样,不属于破例延长的范畴,该延还得延。但他们也不是正常博士生,如果和博士生一样一路读个七八年的,未免也有点不妥。
硕士生的境遇对他们来说,就是自己毕业情况的风向标。如果连规定培养时间是三年的硕士生都得到超过五年才能毕业,那么规定时间在五年的他们自然需要更久。
至于其他博士生们为什么干脆摆了,那自然是因为他们真的老油条了,知道看别人毕业规划也没用,干脆不看。
硕士生们诉苦,李俭也只能啊对对对地答应着,摆出一副宽慰研究生的样子,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关怀了。毕竟他也没招,李俭就是一个人形图章校长,如果说他要想办法给硕士生们一点补偿计划,把他的个人工资拿出来尚且有可能,但个人工资拿出来也不够给一群硕士生用啊。
……
硕士生们有意见,教师们对此的反馈则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按照传统的判定标准,一名教师能在单位时间内带出多少合格的研究生,做出多少学术成果,都是判定条件。学生们的学习时间延长了,这对出学术成果来说算是件好事,但拉长毕业时间,单位时间内能够带出的合格研究生就少了,两边一正一反,影响也不见得全都能抵消。
李俭走访各个学院的老师,老师们的反馈大多差不多:只要不是把学生纯粹当成劳动力的导师,基本都反映希望尽可能提早硕士生毕业时间——虽然对他们来说,硕士生可以成为科研民工,但一味拉长毕业时间并不能单纯增加学术成果的产出效率,硕士生的水平摆在那,如果他们因为毕业时间拉长,降低工作热情,最终的学术成果还得不增反减。
再加上带出的研究生少了,教师的评定反而下降,这谁受得了啊。
只有几位教师并未因为教师年度审核的评判情况忧心,他们实验团队内的研究生要么实力很猛,要么就是无所谓自己多久后才能毕业,全然是科研疯子,只要能够做科研,别说是当科研民工了,不拿工资都愿意在实验团队里混。
对于拥有这样学生的导师来说,延长毕业时间并不会让他们的评价下降,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总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少受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