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存在于此就是为了打断这种可能性,消灭这种未来。基于自己“极端人类至上者”的思潮从属,李俭并不打算为此道歉。
就算从人类的当前的伦理道德中,应用于战争的伦理出发,强行给猪族套上人类模板,李俭也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行动有什么该道歉的。
所有妖兽都正在袭击人类聚居区,其中也少不了猪族的身影。严格来说,双方属于无差别开战状态,并且其中任何一方都没有正式递交和平请求——虽然这种思量颇有脱裤子放屁的闲劲,不过从各种各样角度出发,思量一遍,之后做事就不用顾虑。
……
两猪论道持续了一夜,直到天明时都未止歇。
这对李俭来说实在太有利了,不论这俩猪在谈什么事情,它们确实为李俭争取了足够时间,埋在地下的土刺法力彻底够了。
甚至可以说,都不是够了,已然可以凭空造出一座小山包。
为了让这座埋在地下的小山包能够爆发出它应该爆发出的能量,李俭在后半夜便一边注入法力,一边压抑土刺不爆发。
这活如同搬山,而且是搬自己造出来的山。“山”不断增大,李俭要压制的力量越来越强,而到天明时,脆弱的平衡终于到了崩溃边缘。
李俭越来越意识到,虽说自己一开始向地下注入法力的目的是制造地形变化,而非杀伤,但当压制的力量越来越多,这股力量最终爆发时的杀伤力,将无限趋近于自己的全力爆发。
在天边的光芒洒向大地时,李俭收起一直维持的土刺法术,将功法转换为练气决,不顾自身暴露,拼命转化大量法力,同时掰下身旁大树一枝,提在手中,用力一蹬树干,飞身在半空。
两头猪妖被不远处恢复法力而牵动的大量灵机吸引,停下争论转头观望,正看见黑衣人臂弯中夹着一人大的树枝,腾跃在半空。
李俭看向地面,目光透过头盔目视镜,与两猪相对。
在黎明的光照下,大地如同烘焙炉中的坯子一般鼓起,看上去松软极了。
当地面凸起时,两头猪妖不假思索便腾跃飞空,它们未经考虑的行动看起来毫无魄力可言,只是缓慢地升起一段距离,而这很快让它们尝到了苦头。
看上去突然变得松软的地面只是假象。在短时间内,地表确实可以因为来自地下的“均匀”应力变成这副模样,但现实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有中学物理题中那样的“均匀”、“轻质”条件,换句话说,不够完美。
地表的泥土、沙石、块茎、温差导致的固化有机质,还有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保证这玩意在均匀应力下也不会长期表现出完美应变……更不用说李俭埋在地下的如同小山包压根不会提供完美应变。
用人话说,在地面长得像是烘焙炉里的松软胚子之后,它就给兄弟们看了一眼膨胀后的面包类甜点表面能长什么样。
无数崩裂出的土石如同一场从地面射向天空的石雨,扑向才离地十几米的两头猪妖。
这场石雨伴随着漫天昏黄的土沙,遮天蔽日,让刚刚泛起的黎明光线又被重重遮挡。
李俭横在半空,见石雨从下方袭来,便把臂弯拢着的树枝向另一侧奋力丢出,借着反作用力,又让自己飞得更快一些,险之又险躲过了遮天蔽日的土沙和飞空的石雨。
他在空中尝试转身,争取面向猪妖所在。
惨嚎声不绝于耳,土沙遮蔽了猪妖的目光,而到处都是的石雨又让猪妖的神识感应难以照应,被动式的防守让猪妖吃了不少苦头。
李俭从半空坠落,将功法切换成金系,蓄力雷击法术。可这场准备已久的土刺攻击才刚刚揭开帷幕一角。
大地长出了尖尖角。一根形状不算完美的圆锥从地表刺出,它高高地指向天空,带着所有在它上头停留的生物和非生物冲向天穹。
两猪妖论道特地选在一处陡坡旁,而土刺让这处陡坡变得更加凶险。树木、花草、沙石,全都被带着升上天空,在无着无落的情况下与土刺本身亲密接触,被其中的土德之力侵蚀同化,聚散无形。